杜斓拿了一件睡袍披在谢雨彦身上,“彦儿,夜深露重,风又凉。你身子弱,小心病了。”
歌声嘎然而止,谢雨彦回过头,不经意的,杜斓看见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划落,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却带给人无尽地伤痛。
“斓姐姐……”
“为什么哭?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吗?”杜斓柔声问。
“不!不知道!我这些天每日地想,不停地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荡荡的。”谢雨彦用手撑住额头,痛苦的说。
“你想回忆起以前的事吗?”
“我……”谢雨彦低下头,“我不知道,哥哥说我以前过得很不开心,一直被个男人伤害。他说还是忘了比较好。只有忘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
“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对吗?彦儿,难道你爱那个男人?”杜斓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什么?”谢雨彦猛然抬头,看着杜斓的眼中充满了不安。仿佛是被人揭穿罪行的小偷般,惶恐到了极点,“爱他?不,不可能!哥哥说那个男人很坏,坏透了。他一次次地让我伤心,一次次地伤害我。如今还把我和哥哥逼得走投无路。我不该爱他的,也不可能爱他的。”
谢雨彦不停地否认,眼泪却越来越汹涌,“我明明不会爱他的,可是为什么?我忘记了以前的事,忘记了他,心里会那么空,那么痛!为什么?斓姐姐,我的心好难受呀!”谢雨彦再也抑制不住,扑进杜斓的怀中痛哭起来。
“彦儿……”杜斓轻抚谢雨彦的背,安慰她。双眉却不由自主纠结起来。也许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并不是谢天櫆说的那样,谢雨彦和那个黑道大哥之间一定还有着更深的羁绊。
第二天早晨,杜斓和谢家兄妹吃完早餐后,便准备开车去上班。出门前,谢雨彦拉着杜斓的手,说:“斓姐姐,你今天回来时,给我带一些画画的东西好吗?比如说像是素描本,炭笔什么的。”
“画画的东西?彦儿,你会画画吗?”杜斓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只是我突然好想画画。哥哥,我以前会画画吗?”谢雨彦回头向谢天櫆询问。
谢天櫆听妹妹这么说,剑眉不禁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成若无其事的表情,淡淡的说:“你这小丫头哪会画画,别闹了,让斓姐安心上班去。你就给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哥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了。再过几天,我就带着你去一个那男人永远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哥……”听到谢天櫆的否认,谢雨彦不高兴地嘟起了嘴,转身对杜斓说:“好啦!彦儿不画了。斓姐姐去工作,路上小心。”
杜斓默默看了谢天櫆一眼,心生怀疑,她不动声色地向两兄妹挥手告别,发动了跑车的引擎。
杜斓傍晚回家时,谢天櫆又出去了。谢雨彦一个人倚在阳台上看夕阳下,口中还是幽幽地哼唱着那首《画心》: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比月色寂寞
就让你
在别人怀里快乐……
“彦儿,”杜斓轻声呼唤。
谢雨彦回过头,红着眼睛向杜斓打招呼,“斓姐姐,你回来啦!”
“嗯!彦儿快过来,看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杜斓边说边从购物袋中拿出一本活页素描本,一盒炭笔,一块素描专用的橡皮,还有一盒油画棒。
“耶?斓姐姐你真的帮我买回来啦!”谢雨彦欣喜地跑到杜斓身边,“可哥哥说我不会画画啊!”
“嘘!别理他。就算不会画,就当是姐姐买给你消遣的。喏!拿去玩吧!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给你们做饭,今天晚上吃咖喱好吗?”
“嗯!好!哥哥说他今天去安排我们离开的最后手续了,也许晚上不回来,要明早再回来。”谢雨彦说着翻开素描本,顺手将那盒炭棒拆封,手势是那么熟练自然,仿佛画画对她来说是件再熟悉不过的事。
谢雨彦看着雪白的画纸,眼神渐渐凝重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当碳棒在洁白的纸页上抹下第一道墨痕时,她整个人像是通过了一条电流般,全身猛然一颤,紧接着便无法遏制地挥舞炭笔在画纸上飞驰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杜斓捧着两盘香喷喷的咖喱饭走到谢雨彦身旁,“在画什么?”她好奇地探头去看谢雨彦的画纸。只一眼,她便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手中的瓷盘滑落在茶几上,咖喱饭撒了一地。
杜斓的反应让谢雨彦吓了一跳,“斓姐姐,你怎么了?”
“彦儿,你认识这个男人吗?”杜斓指着素描本上谢雨彦刚刚完成的一幅男子的肖像画愕然地问道。
深邃的脸部轮廓、冷峻的线条,五官仿佛完美的雕刻品,挺直的鼻梁、黝黑如星的眼眸,英气逼人的双眉,薄而性感的唇。有如此冷俊相貌的,除了那个在香港纵横黑白两道,世界级的黑帮太子爷——萧雄之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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