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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一个人啊,他呢?”
病房内的窗开着,被夕阳染得金黄的窗帘浮在半空,带着窗外提前盛开的花的香。
她想起了昨晚那被风舞弄的裙摆。
“去买饭了。”
他坐在病床上,背靠枕头,膝盖上的纱布也被染得金黄。
她将书包放在桌上,拉过一旁的椅子。
木制的椅子,镂空的靠背是里拉琴的形状,比站着的那人高出的一头多。
“这个很不错吧。”
他看着她对这个构型流露出的喜爱之情。
“嗯,很不错呢,好久没见过了。”她坐在了椅子上。
四周像是奏起了德彪西的乐曲一般,她有些陶醉了。
缓了缓神。
她决定说些令人伤心的话,以便彻彻底底地享受这糜烂的时光。
“我啊,已经和唐泽交往了呢。”
她说这话时,眺望着窗外——她不想看到他悲伤的表情。
“这样啊。”他的声音平静地流淌着,“唐泽老师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呢。”
她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反应。
那么接下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可她还是多呆了一会。
但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德彪西的弦断掉了,乐曲变得很难听。
可是得演奏下去,他得一直演奏下去,知道他变成一具骸骨,这乐曲也得被演奏下去。
“那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拿过书包,低着头,刻意将视线避开了他。
可是那浓郁的泪水的味道,引得她不得不看向他。
他面朝着窗外,仅就给她的侧颜上,泪水晶莹。
其实他早都哭了出来。
她看着他,眼眶湿了,不自主地回想起与他共同度过的这一个月。
她的手颤抖着,颤抖着伸向他,想替他擦去眼泪。
「不可以哭哦。」
你让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轻易地悲伤,可是如今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流泪。
她的指尖停在了触碰到他的前一秒。
脸颊上被什么掠过,留下滚烫的痕迹。
她慌慌张张地收回了手,逃跑般地离开了。
椅子被撞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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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九?”
买完晚饭回来的唐泽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了那个正要离开的人。
千九认出了那声音,依旧低垂着头走了过去,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古龙香气,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唐泽。”
“怎么了。”
“没怎么。”千九撒娇般地说着,“肚子饿了。”
“我刚好买了晚饭,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我要回家。”
千九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那你就去外边买点什么吃吧。啊,对了,你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吧。”说着,唐泽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千九,“这是老爷之前以你的名义办的卡,每个月都会汇来生活费,密码是你生日的倒序。”
“啊…嗯…”千九接过卡,皱起了眉。
她不喜欢这种类似于施舍的给予,可没有钱也无法生活下去。
“唐泽…我有些讨厌…人类…这样无耻地接受了你的施舍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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