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因为胃病在清塘镇人民医院住了三天两晚。那两个晚上分别呢由我的奶奶和我的二姨在医院陪伴看护的。医生说至少得住一个星期,在医院继续查看,但是被我妈一口拒绝了。她说:“我现在肚子一点也不痛,我的胃已经好了,我要出院,我家那几只鸡还等我回家,还有三顶帽子等着我去织,不能拖太久。”
最后在我妈的坚持下,我妈就坐面包车在下午回家了,我三个舅舅还有二姨以及我的奶奶去把她接回了家。那个面包车到达家里时,我正在萧勇强家的前面和萧聪何继湖他们在洗衣板上打乒乓。突然从我家传来非常尖的,非常高的叫喊声“建业——回家了——建业——回家了——”那个时候我正在洗衣板旁边看萧勇强大战萧聪,洗衣板下面养着的公鸡母鸡不时的把脑袋从下面伸出来,很明显,在那些鸡们已经被我们这群人,还有那个奔奔跳跳的乒乓搞得不得安歇。如果萧聪输掉的话,就轮到我了,我们这边只剩我们俩人了,而萧勇强那边还有三个人。
罗郑松在旁边听到了那个尖尖的陌生的声音,他首先开口问我们:“好像有人在叫建业回家,你们有没有听到?”这时,那个乒乓被萧勇强给抽到前面的菜地里,大家都在说“这球抽的好”。萧聪嚷着何继河说:“快去捡球”。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我们都听清楚了,他们说:“好像真有人在叫建业,不过以前没听过这样叫的。”萧聪高兴了,他看到兴高采烈等着轮到打球的我说:“建业,有人在叫你呢。”这时,我又也听清楚了,是从我家那个方向传来的,我想:还真有人在叫我。不知是谁呢?于是我就佯佯地离开,离开时我意犹未尽的说:“我回家看看,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还要帮我这边的人报仇的。”
对家那些人哈哈大笑说:“这小子口气越来越大了,我们会等你的,不过如果萧聪死了的话,那我们就要重新选人了,你可要快点回来。”罗郑松说:“不过说真的,建业的乒乓打的确实比以前厉害很多了。”何继湖说:“就是,他已经当过很多次的老王了。”他们说:“你快去快回。”我就跑起步来往家走,路过耀银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原来是我的二姨妈在我家后门叫唤我呢。耀银的老婆对我说:“你的二姨来了,你妈出院了,你家很多的亲戚都来了。”我说了声:“哦,我看到了。”我的婶婶又对正在后门喊我的二姨说:“哎呀,不要叫了,建业来了。”
二姨在后门听到后,也看到了我,于是她就走进了屋子。我回到家里,我妈坐在凳子上,舅舅劝她坐到床上歇息歇息,可我妈坚决说自己已经痊愈了。想起自己把那个老太婆撞了,我在耀银家附近走的非常慢,犹豫不决又有些惶恐不安还有些害怕。我担心他们会轮番给我做思想工作,会把我业已痊愈的伤疤揭开,还要在伤口撒上几粒盐。
但是,终究我还是来到了家里,这时,我听到三个舅舅还有二姨和我的奶奶都在像教育孩子似的教育我的妈妈,谁叫我妈年纪最小呢。我二姨对我妈说:“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历来都是儿媳照顾婆婆的,哪有婆婆照顾儿媳的,你看你的婆婆把你送到医院,照顾你吃照顾你穿,半夜上厕所你婆婆还搀扶着,做了这么多,她没有一句怨言,你平时还要去找你婆婆的茬,屋子漏了还要去说你婆婆的不是,你真的是不应该呀,天下这么好的婆婆上哪里去找呀?”
我那三个舅舅也附和着说:“冬梅呀,在这么多的姐妹中,就你嫁的最好了,以后你病好了,你可要好好地报答你的婆婆呀。”我的奶奶在一旁听到那么多人在帮自己说话,也高兴,她说道:“你这屋子漏水也不完全是我的错呀,你说地基没有打牢固,这房子斜了,裂出缝来,这都对,但是我当初把这些打地基用的钢筋水泥卖掉,那还不是因为当初耀光钱不够,没办法才卖掉的,当然那造房子的包工头也说过建两层三层的,不用这些钢筋水泥也没关系,哪知道这屋顶漏的能这么厉害呀?”
大舅说:“平顶的房子本来就容易漏水,有个猫屎大的裂缝都能漏水,以后等两个娃娃读书毕业了,等到建业娶老婆了,就把三角顶给打上,那就没事了。”
二舅说:“到了那时,这两层楼的老房子还要它干嘛,直接推倒重建了。”
这时,屋子里面的人都笑了,说到时建业连这个房子都看不上了,只用来给你和耀光养老了。他们有说有笑的,突然看到我从后门进来了。
二姨说:“哎,建业呀,你在后门站着干嘛,快进屋呀。”
这时,屋里的氛围突然就变的沉重起来,我感到更加的惶恐不安,只见我的大舅二舅三舅二姨还有我的奶奶和妈妈怔怔地看着我,十二只眼睛里射出了十二道寒光,让我不寒而栗。我吓的停住脚步,想要夺门而出。他们也猜到了我现在为什么像一只老鼠碰见了六只猫一样胆怯,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
三舅说:“建业,快进来吧,吃面呀,你二姨在后门叫了老半天都不见你答应一声,下次你听到别人叫你,你可要喊一声我听到了。知道了吗?”
我把手颤颤巍巍地扶在门框上说:“我知道了。”
二姨把一大碗的面条捧到了桌子上,对我说:“建业,你过来吃,这一大碗都是你的。”
这时,只有我妈还在对我怒目而视,我扶着门框不敢进。我的二姨注意到了,她责骂我的妈妈说:“你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干嘛,他都不敢回家了。”
我妈尴尬地笑着说:“你吃饭吧,吃了之后,我们秋后算账。”
二姨对我说:“什么秋后算账,建业,你妈妈要是在我们走后找你秋后算账,你告诉我和你舅舅,我们替你做主。”
奶奶说:“哪个小孩不犯错,只要改过来,不要再犯,就像我们走路一样,第一次脚踩在了水坑上,那下次就想办法避开那个水坑就可以了。”
三个舅舅都说这话有道理。我看到我妈的眼神不再那么严厉,我就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桌上的筷子,坐在了长凳上。
我的二姨对我的奶奶说:“你也来吃几口呀,怎么老叫你吃,你怎么像是客人似的推来推去,来,把这碗面吃了。”
奶奶说:“不吃了,我自己家也等着我去做饭呢,我先回家了,这几天给你们带来麻烦了,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你们自己家也忙着,这怎么好意思呢。”
三个舅舅说:“奶奶这是说哪里的话呢,妹妹家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呀,再忙也要赶过来呀。”
二姨说:“哎呀,你别走呀,吃碗面条再走也行呀。”
奶奶摆了摆手,就往她自己家赶去了。
二姨问我妈妈说:“这建芬怎么还没回家呢,虽然现在不算晚,但是面条放久了容易糊掉,会不好吃的。”
我妈说:“她可能和双兰去她同学家了。”
二舅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该回家了,家里也有不少的事要去做,以后有什么事了,就托人捎个信过来,当然打个电话也行,大舅已经安装了电话了,对了,大哥,你把电话号码给建业呀,让他摘一下。”
大舅说:“对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
我妈对我说:“建业,快去拿个簿子和笔过来,把大舅家的号码摘上。”
二姨她们说:“不慌,等他吃完了再摘也没事。”
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面,然后在嘴巴里面反复咀嚼着,走上了楼梯,那个楼梯被我踩的是啪啪的响。不一会儿,我就下来了。他们笑着说:“这建业身手还是挺灵敏的,你看跑的多快,像个猴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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