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这他娘是什么鬼天气!差点把小爷我热求化咯。”
一个胖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踩着双人字拖啪嗒啪嗒走着路,一边走还一边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似乎觉得说话说多了有点渴,胖子抿了抿嘴巴,砸吧几下,又抬起头看了几眼不远处的小铺子,下意识加快了步子,一身白嫩嫩的肥肉颤悠悠地晃动。
铺子里空调肯定是没有,那玩意多贵,不舍得买。但怎么说也有个风扇吱呀转着能递点风,总是要比大马路上凉快。
胖子心里这么想着,步子又快了几分。
铺子不大,也就十几平,一张收银台,一台装冰棍和饮料的冰箱,四五个货架就把屋子占个满满当当。
大踏步走进铺子,胖子立马开了瓶冰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另一只手和一幅熬夜肾虚的瘦弱男人摆了摆,算做是打招呼。
看到胖子的手势,男人嘿嘿一笑,背上包走出铺子和胖子换班,临了还开口道了个别。
“那胖锅,我就先走了么噶,下午还有课尼。”
“你走嘛你走嘛,莫啰嗦,还有,你最好注意哈身体,哪天你猝死了嘛我都不觉得稀奇。”
麻杆似的瘦弱男人不以为然,依旧嘿嘿笑了一下,哼着调子走了,不过一小会,男人也开始对着天气骂骂咧咧。
听到声音的胖子一脸果不其然,咧嘴一笑,走到收银台核对起收银款。
胖子,人如其名,叫做月半,诶对!姓月,名半。他爸妈取这名字原本是因为他出生在八月十五八月半,图个好记和吉利,想着添添福气,好嘛,福气添多了,成了个胖子。
胖子成绩不好,勉勉强强上了个三本混混文凭;长的,啧啧啧,听他爸妈说小时候那是一个眉清目秀,不过现在带着一身几百斤的肥肉,他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稀奇。
要说好的,那就是他家还有间铺子,从他曾祖那时候就开着的,一直到他这代,变成了个杂货店,维持日常开支还是绰绰有余。
虽然他爸妈到现在也一直含糊不清的说不明白他曾祖和他爷开的到底是什么店,但没关系,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抬头挺胸地跟人吹上一句——“胖爷我,可是有家族企业的人!”
胖子吸吸鼻子,把风扇风力开大了一档,头上的头发呼啦啦地往后扬。
吐了口唾沫在手上,胖子又数了一遍钱,不爽地咬了咬牙。
“我都数三遍咯,真尼少了四十四。这个麻杆儿,平常偶尔几天拿个五块十块我也不说了,哪个都不容易,大不了工资里扣。这几天咋个天天少四十四,数字这种不吉利,明摆了膈应劳资,迟早我都给你炒求咯!”
胖子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钱又规规矩矩收好。
已经少了一些,要是再不收好,被他那俩美曰其名培养自己独立,然后溜去旅游的爸妈知道了,他少说都得挨一顿胖揍。
顺明的天气怪得很,前天才是阴的,今天就变的又热又闷还少风。出门来买东西的没几个人,胖子支楞着身子没一会就开始一晃一晃,昏昏欲睡。
隐隐约约的,胖子看见有个女人直勾勾站在柜台前面看着自己,胖子迷糊着,想着有人买东西,眯缝着小眼睛抬起头刚想招呼人,那女人忽然咧开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来,血淋淋的嘴边有两道诡异的疤一直延伸到耳边,偶尔还有血滴滴答答落在收银台上。
“找到了,我找到了……师傅,您帮帮忙,我样子丑,您给我打扮打扮……”
胖子一个哆嗦,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人立马被吓得清醒。
大口大口喘着气的胖子站起身,努力睁大了自己的小眼睛往四周瞅去,铺子里除了他没别的,只有风扇吱呀转动,和外面的蝉鸣声交杂着,扰人心神。
胖子呼出口热气,放松下来。
“咋个睡这一小哈就做噩梦,骇着小爷咯……”
胖子话说着,又打算坐回去,低下头的时候瞥见收银台上几滴没凝固的红色液体,胖脸又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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