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扑朔迷离,胖子思考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进了什么局。
车子已经买好了,车牌也弄下来了,胖子收拾好东西就能走。
这几天神荼还是没什么精神,时不时会去埋着邢师傅和老方头的树下面趴着,一趴就是一整天。
胖子去到处找材料,给安安弄了一个身体,看起来像是个乖巧可爱的洋娃娃,只不过胖子一要帮忙修复她的耳朵,洋娃娃安安就开始撒泼打滚,嚎啕大哭。
小鬼窝在罐子里不出来,只是会大半夜喊着“饿饿饿”,给胖子整的睡不着觉。
最让胖子感到奇怪的就是再见到小林的时候,小林居然完完全全地忘记了邢师傅和老方头两个人,就像是被篡改过记忆一样。
把东西一样样放到车子后备箱上,胖子喊了一声神荼,神荼起身,舔了几下爪子,跳到车子里。
胖子去给两个老人磕了几个头,烧了几炷香,拿上锁锁好了邢师傅家的门。
“月先生,你要开车是吗?”
张保国显得有些紧张,估计是前几次胖子开车让他就得有些胆战心惊。
胖子不明所以。
“肯定是我啊,这里没别的人了。”
“要不,月先生你让我试试吧,我开车挺稳的。”
胖子想拒绝,张保国又开口了。
“有月先生在的时候我能触碰到实体,没问题的。”
张保国拍了拍肚子和手,变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开车,不会出问题的。”
胖子无奈地耸肩。
“那好吧。”
毕竟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胖子把车钥匙拿给张保国,到另一边去拿出从老方头枕头底下摸出来的书。
一本很厚的笔记本,泛着黄,但不破旧,保存得很好,扉页写了四个铿锵有力,颇有风骨的大字——《捞尸异录》,中间还时不时夹带了照片和报纸,插画。
“1976.2.29
我觉得我应该记录些东西,好警醒自己。
今天如果不是爹及时赶来,我觉得我真的会死在黄河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东西,可我真的看见他睁眼了,真的!
他抓着我的手冷到让我打寒战,似乎还有指甲扎到了我的脚踝子里,生疼。
我和爹说了,爹打了几个耳刮子,不允许我再来这地方。之后跑了好远去找了一个大师傅帮我驱邪。
爹说,早在他三十几的时候就有个姓陈的老板求他来黄河捞尸,说辞也是儿子落了河,他捞三次未果转身就逃了,可没想到十几年后我居然也会被人请去。
如果爹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家伙,至少在河里泡了十几年也没泡烂!”
这是方老和自己讲的那件事。
胖子皱皱眉,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看。
“1976.3.9
那个商人死了,死了三天,听说是突然着了邪手舞足蹈,跳到水库里把自己淹死的。吓坏了好几个偷偷摸摸跑去游泳的小孩。
爹知道以后神神叨叨担忧了好几天,死死地看着我,不许我下水,不许我靠近水缸,最后直接把我锁在了屋里。
是不是那个家伙来找我了?
爹不放心,又去求那大师傅,大师傅把他徒弟喊来照顾我,听说叫做邢茂才。”【附带报纸《陈姓富商死于非命》】
……
“1976.7.29
爹已经很久没让我下水了,还说至少三年之内不许下水,三年之后我25,刚好过了本命年。
邢茂才和我说今天他家那里好像有大地震,死了好多人,他师傅去救人了,到今天还没有消息。
死的人多怨气也积得多,塘山那地方后几年乃至十几年或许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是邢茂才告诉我的。
我有些不相信,但也不敢全然不相信,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
“1977.8.28
我今天去外村帮我爹买米,路上看见了一个在戏台子上唱戏的姑娘,唱的是《霸王别姬》,可戏台子上没霸王,单独就她一个人。
我战立听了好一会,那姑娘唱到【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的时候朝我笑了一下,说是千娇百媚也不为过。
这时候有人经过,问我为什么呆愣愣看着坟地傻笑不赶紧离开。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了看,没有戏台也没有唱戏的青衣,只是一片荒凉到不行的乱葬岗。我想我大概是遇到鬼了。
不对,提醒我的那个人也有问题!”
“1977.9.9
我已经连着好久做怪梦了。
梦里是那个唱戏的姑娘,在梦里我一天一天靠近她,昨天晚上我终于走到她身边了,可是他对着我一笑,脸慢慢地和我记忆里一个不能忘记的脸重合起来。
那不是姑娘,不是!他是那个险些把我淹死在黄河里的男人!
他为什么会找过来?他为什么要给我唱戏?他是要杀了我吗?”
……
“1977.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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