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不断证明,韩阎王真的不是东西,站在很多普通学子的角度。
赵凯因为爱情的魔力对韩阎王不再咬牙切齿了,可他并没有因此放弃仇恨,一个人的时候,他总坐在宿舍的阳台上发呆,或者蹲在足球场的草坪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莫名其妙地盯着陌生的面孔,向威有时陪着他,俩人便在足球场踱来踱去,发发感慨谈谈世事。
由于之前验证老师理论,赵凯对网吧早已轻车熟路了,这高端科技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的最伟大发明,一经接触,无法自拔,就连“怀才不遇”的福荣也深受其害,入学时对电脑一窍不通的他现在也绝对是民间高手了。
且说福荣同学对物质要求不高,整日食可果腹即可,早些日子也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钻研学术,一心想着光耀门楣、荣归故里,大一时同样热切地为这所学院的发展贡献力量,在入校不久的部门招新上,面对激烈竞争的他也曾拉下脸面使出绝招克敌制胜,努力勤奋如此可见一斑,在战胜了无数劲敌之后,他却忽略了韩阎王,这个神一般存在的人。
兢兢业业的一段工作之后,福荣也是很久才瞥见学院领导韩阎王,却怎料阎王对他记忆犹新,见面问候语便是:谢福荣,敢逃课就别想着奖助学金。
福荣同学心胸倒也开阔,当即坦诚受了老师蛊惑才犯下弥天大罪,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并保证日后一定从善,韩阎王却只是冷笑。
大会上,韩阎王历数关于福荣同学及其宿舍成员的种种罪状,说什么国家奖助学金都是给真正优秀且迫切需要的人,而不是给人渣糟蹋的。
这样一来,福荣同学也被韩阎王赐予了人渣称号,一些“优秀人才”拿着国家救命钱胡吃海喝的时候,鬼知道这些“人渣们”只得吞糠咽菜、勉强度日。
当晚,福荣用仅有的几十元买醉而归,手里拎着酒瓶,扬言砸死自己,一了百了。舍友替他打抱不平,怎么说单亲家庭国家资助是理所当然的,韩阎王这般行事实在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诸如此类云云。
自那以后,福荣常说,社会就这样儿,你看,天就没蓝过。
为了维持生计,此后的所有假期福荣都在外打工,一些不痛不痒的课上,他就把自己泡在网吧,似乎只有虚拟世界才能满足他的小小心愿。
日子一晃不知过了多久,赵凯宿舍也大致分为两大派系,一派主张埋头苦读,另一派主张埋头苦侃。在两大派系的争斗中,埋头苦侃派显然占据优势,魔兽心得、塔防技巧、岛国电影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成为焦点,当然,批判韩阎王更是深受欢迎,深入人心。
“赵凯,你小子够幸运了,至少还有夏兮雨,知足吧,骚年。”每当卧谈会结束时,一群人总要如此总结。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阳台上,多吉便坐在阳台外喝着可乐唱着歌,像是在追忆着什么,惋惜着什么,表达着什么。
赵凯想,大学里总该有些值得留恋的东西,现在看来,除了夏兮雨,怕只剩韩阎王了。
哦,对,还有夏兮雨的闺蜜。
赵凯恨着韩阎王,恨着夏兮雨的闺蜜,但他还是快乐地和夏兮雨活着。
每天,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一起手牵手轧马路、逛操场,赵凯发现,自从夏兮雨和他在一起后,人们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可怜、不再是鄙视、不再是不屑,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这实在是件奇妙的事情。
于是舍友们说:赵凯,你他奶奶的真行,好白菜就这么被你这头猪给拱了。
夏兮雨从此在赵凯心里扎根,并且占据了绝大部分地位,因为赵凯告诉自己,他这头猪喜欢白菜,一定得给白菜腾出地方。
那时的天总是蓝蓝的,风总是柔柔的,就连上课,也是暖暖的。
向威总嚷着赵凯变了,有了女人忘了哥们,可还是一直干着那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舍友们喊他“三儿”,同班女生喊他“小三”,他很乐意,说“这是一种享受,你们不懂”。他还总结人们之所以恋爱是因为疯得无可救药,疯子才恋爱,要不赵凯不会总干些神经兮兮的事情。
夏兮雨跟赵凯入校时一样,除了整日勤奋刻苦学习,对学生会的事情也总是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无论赵凯怎样费尽心机将其描绘成人间炼狱,她还是兢兢业业地尽心尽力,韩阎王到底是活人,也有人情味十足的时候,在唠叨了大堆理论教育后,文艺范儿十足且郑重其事地问了夏兮雨这样的问题: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喜欢赵凯这样的?”
他似乎还想说出“渣男”二字,终没开口,夏兮雨只是笑笑,她说:“老师,他比我优秀。”
后来,夏兮雨代表学院参加了学校的某个竞赛,赵凯也因此有幸结识了生平第一遭“三儿”,他称那人为“豺狼”,原因是那男的姓柴。
自打知道豺狼出现,当晚俩人秘密约会也不欢而散,夏兮雨说赵凯小心眼儿,赵凯说夏兮雨不懂忠诚,最后,她把手机给了他,说:“我也不想被那男的缠着,你是我男朋友,你帮我解决。”
晚上,豺狼果然数次拨打夏兮雨的电话,每次都让人哆哆嗦嗦,赵凯问向威,怎么办?向威直打冷战,说:“这场面太血腥,我修行不够。”
说到修行,宿舍怕是没人比得了多吉君了,这是个来自雪域高原的汉子,人高马大却眉清目秀,平日跟赵凯交情颇好,俩人总深夜坐在宿舍走廊聊天吹牛,闻听赵凯将临大敌,立马抽身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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