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铭与江扬涛一同走出淳王的院子,虽然一路无话,但他始终落后于后者一步,正当他在低头沉思时,感觉到前方的江扬涛突然停下了脚步。
但景铭却当做没看见一般,侧身绕过他,径直地向前行走。
江扬涛呼吸一滞,阴冷的目光随对方的身形而移动,正当景铭即将走远时,他才冷声道:“先生且慢!”
景铭恍然回身,淡然问道:“世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先生给吾弟授课,可还安好?”
江扬涛干笑道。
“尚好。”景铭淡淡回答,但也没能猜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毕竟这个问题方才江殊霆自己问过他了。
这时江扬涛突然笑了笑,语气耐人寻味道:
“先生大智,可有觉得我父王屈才了?若先生愿意,本世子倒可以尝试劝说父王,给先生寻个一司半职。”
说罢,他目光就一直落在景铭脸上,试图看出他情绪的变动。
可惜让他失望了,景铭只是淡淡地抱拳,而后说道:
“世子殿下言重了,在下区区小才,能给潇公子授课,已是极限。”
自己的话总被他不痛不痒地驳回,江扬涛只觉如梗在喉,面色也在不自觉间变得越来越难看,良久,只听他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先生可要记住自己本分呐……”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了下来,两人目光对视,寒气凌人。
“在下受教了。”对于他的提醒,景铭权当做没有听出了,顿了一下,又突然问道:
“敢问世子殿下,汝之学识为何人所受?”
景铭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江扬涛不解,不知道他问这是何用,旋即随口道:
“自然是漓洲城内最有名先生。”
“那潇公子呢?”
景铭又问。
这次江扬涛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看他,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异色,自己眼中的神色也因此闪烁不定。
见他不语,景铭却报之一笑,面上表情依旧不变,神色自如,进而缓缓说道:
“潇公子先前师从穆老,世子殿下可知道,穆老是何人?那是王爷身边的智慧锦囊,博古通今,很多事情就连王爷也受教了。吾不才,今为王爷重用,才得以做潇公子的先生……”
“……”
江扬涛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只是眼中不断闪烁的神色却表明了他内心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景铭的这一袭话,像是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心情如音符般激荡不已。
起初他的神色先是迷茫,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变得慌乱起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时刻关注他的景铭给捕捉到了。
眼角目的已经达成,景铭淡淡一笑,道:“既然世子殿下没有了吩咐,在下这就告辞了。”
罢了,不再理会杵在原地的江扬涛,转身离去。
下意识的点点头,等景铭告辞离去后,江扬涛慌乱的神色瞬间散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景铭远去的背影,目光冷寂如霜。
他不傻,当然知道景铭话中的意思,也看得出后者这是在挑拨离间,可他心中始终觉得介怀,即便景铭现在走了,但他的话依旧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难道他父王就真的……
景铭当然知道江扬涛能看出他这小小的离间计,不过嘛,他本就不抱有什么希望,能让他心中产生芥蒂,目的已经算是达成了。
江扬涛表面看起来优雅大度,实则心胸狭隘,算盘也多,这样的人也容易产生猜疑,即使是一点点的猜疑,也会产生巨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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