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口组的箱根会所仅仅逗留了两日,韦震便小心的搀扶着依旧十分虚弱的蝶影向伊藤家的主人郑重的道了别。依然坐着那辆出租车,由三位夜叉护送着,最终登上了停泊在港口的一艘豪华游轮。
“蝶影,一个永远都不能兑现的诺言留在了东京……”韦震无限温柔,揽着爱人瘦消的肩膀,望着舱外格外明朗的碧海蓝天幽幽的说到。
“怎么?”她十二分疑惑,全然不知对方所云,居然无端端的好一阵心虚。他难道是改变了注意?
“呵呵。”望着她眼中骤然闪现的恐慌,他的笑容一时更加灿烂了起来。她爱他很深,如此渴望与他长相厮守,以至于他随便提起一个遗憾她都会因此而胡思乱想。挑起她颊上的一缕碎发,碎吻落在她的耳际,望着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轻声呢喃:“本打算今后陪你定居在芦之湖畔,甚至已经买下了房子,只可惜天不作美,偏偏又搅进了黑道纷争。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东京今后对于我韦震不再是一方净土。尽管无奈,只能离开。”
“东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真的就这样放手不管了吗?”蝶影觉得伊藤忍的麻烦全是因她而起,此时离开或许有些不负责任。
“伊藤忍会将剩下的事情处理得很好。日本人的事情还得由他们日本人处理,我韦震留在东京没准会让主人很难堪,此时离开正是明智之举。”韦震起身将一杯温水递到蝶影手中,嘱咐爱人又该吃药了。
“阿虎今后就留在东京了吗?”蝶影忽然想到跟他们一起上船的只有阿泰和阿豹两人。
“爱情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他和参与抢救你的护士纱代子一见如故,留在东京全是为了追求那个女孩子。我把湖畔木屋的钥匙交给了他,但愿纱代子将来能成为那里的女主人。”再次坐回床边,韦震低头凑近蝶影的脸,笑问到,“一直都在操心别人的事情,不问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吗?”
“只要今后有你陪在我身边,生活在哪里其实都一样。”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大胆的在他上扬的双唇上留下个甜美的唇印。
“呵呵……”他眯起细长的双眼,笑得很甜,很快沉醉于她的轻吮,放肆追逐着她的舌尖。
尾声
半年之后,缅甸仰光沃野碧绿的锡唐河谷。
蝶影将柔顺的长发盘在脑后,以一块洁白的方巾松松盖在头顶。手上挎着竹篮,赤脚在湿滑泥泞的田埂上一路小跑。远远望见附近池塘里嬉戏玩耍的孩子和悠然浮动的水牛,之后是躺在浓密树荫下偷懒休憩的韦震。
“再睡下去,田里的稻秧就快被水牛吃光了!”她蹲下身体轻笑着,将盖在他脸上的破草帽猛然掀了起来。
“呵呵,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韦震抻着懒腰坐起身来,半眯着笑眼悠然望着正在稻田里解馋的老水牛。
“怎么又忘记把牛栓起来?”别怪她埋怨,他犯这样的过错何止一次两次。
“人老了嘛!你总得迁就我一下。”他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的草地上。
“你种田到底是为了养我,还是为了养牛?”她安然靠在他肩头,全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后悔跟我来这里了?担心会跟着我饿肚子?”他在她带来的篮子里如愿找到了毕生钟爱的那壶功夫茶。
“我要是真的后悔了呢?”她闲来无事,故意拿他开心。
“那就先步行几十里路,再换乘无数次破公车,离开这里去仰光住些日子。”
“你呢?自己留在这里干嘛?难道是惦记着村里那些当街洗澡的三姑六婆?”对着心爱的丈夫,她不禁放肆地开起了玩笑。
“我韦震到了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吗?凭那些女人?算了吧!”他懒懒起身,带上草帽,赤脚淌进泥泞的稻田里将饱餐一顿的水牛牵了出来,“走吧,回家!”
她满心欢喜的被他抱了起来,挎着竹篮美滋滋地骑在光滑的牛背上。韦震卷着裤管两脚是泥,挽起衣袖在前面牵着牛。被露水打湿的衬衫之内隐隐透出刺在背上的梵天法像。当真是人不可貌象!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龙头如今却成了平凡质朴的可爱农民?
村边古老的寺庙爬满了厚厚的青苔,石刻的高大佛像被妖娆的青藤缠绕着。娇艳的花朵与葱郁的枝叶交错掩映着古朴的佛塔。裸露着左肩、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赤脚在街上飘荡着。
锈迹斑斑的大蓬车带着坦克般的轰鸣自远处的高岗上呼啸而来。街道上的大群孩子象迎接节日一样欢呼着围了上去。车子虽然破烂得象从废车场里捡来的一样,可它却承载着整个村庄与外界的全部联系。
汽车上牢牢捆绑着的邮包,货物以及猪崽和白鹅被爬上去的男人们一一卸了下来。万万没想到其中大部分的信件和箱子都是寄给韦震与蝶影的。
“猜猜是什么人给我们寄来了礼物?”韦震将几个信封随意翻看了一遍,顺手揣进口袋里,吃力的搬起其中一个箱子,对着身旁的蝶影笑问。
蝶影一脸茫然,毫无把握地摇了摇头,牵着水牛跟在丈夫后面。善良淳朴的邻居很快就帮忙将所有的包裹都搬进了花木掩映的庭院中。夫妻俩合十双手鞠躬道了谢,连忙掏出信件,急于拆开藏在心里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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