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还算平常,集结号千篇一律地按时吹响,玩命跑到草场被姐夫“贴心”地特殊关照,夜里写完信的班倒头就睡,有时也无力地冲我吐槽两句,慢慢也觉得身板子硬朗了不少,也许是托了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福,这些剑术的训练也仅是让克岚汀知道什么是极度的疲倦,到不像班一样直接虚脱,唯一有些波折的就是,一个平静的晚上忘了吹蜡烛差点给整个兵营送温暖被全营通报批评。
克岚汀走在街上,凉风划破月光嗖嗖地灌进领口。
已经块入冬了呀,以后要加些衣服了。
克岚汀这样想着,迈过一盏盏微弱的路灯的火光,火光把影子拉的老长,投到路旁的灌木上。
少年漫不经意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下..两下...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克岚汀想着,脚下一用力,石子飞出去一段距离,砸到前面一个无辜的路人身上反弹回来几米。
“糟...”克岚汀急忙向前小跑两步,“啊啊不好意思啊,你没事....”
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个女人的轮廓,及肩的紫色长发泛着微茫的月光。
“克莱儿..?”少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快步流星向前跑去,“喂!老女人是你吧?你都去哪窜去了也不叫上我!”克岚汀不要命的向前跑着,前面的女人从容的回了下头,是他非常非常熟悉的容貌。
“笨蛋魔女!”克岚汀离她只有最后几米,如果再迈大一点也许只有一步就可以抱住她。
克莱儿冲她笑了笑,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克岚汀向前伸着的手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脚顿在了地上,由不得他控制,脚下的石板忽地裂开一道口子,克岚汀就这么顺着跌落下去,任由看着原本面前的克莱儿越来越远,变得模糊虚幻。
咚~
克岚汀感觉他终的落地了,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地面,他吃力的睁开眼,扭头看到在床上睡得还熟的班,这样的梦做过几次了...
克岚汀平瘫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嘴不呜咽出声,任由泪水涌出眼角滑到耳朵,再重重地打湿枕头,这样崩溃过几次了呢...
集结号准时的催促太阳上早班,班像往常一样从床上拱起来,用同样恶毒的言语把吹集结号的人骂了一万遍。
“你早就起来了啊?”班靠在床头看着正在洗漱的克岚汀,揉了揉几天没洗的碎发。
克岚汀用水淘了把脸,冲掉脸上的泪痕,“昨天有点失眠。”
“哈?失眠?我还都觉得睡不够,你真是个神人。”班等他洗完起身接杯水漱了漱口,“走吧啊,今天可别再晚了。”班拍了下克岚汀的肩膀。
骑士长照旧身披金甲看着窜下楼的士兵列队,实在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原本寂静的队列传出了些许切切察察的私语。
“诶你听见了没,骑士长也打哈欠的。”
“嘘..以前都以为他不会困的,今天真长见识了。”
“那他是不是也和咱一样会上厕所啥的。”
“......”
这是什么废话...站在队列里的克岚汀听着絮絮叨叨的议论朝他们投去关爱智障的目光。
“谁舌头这么长?”骑士长终归听不下去了,“谁再多啰啰一句参军生涯就结束吧,后勤部等着你去刷厕所。”
叨叨的几个立刻驯顺的闭上了嘴,当真没有人愿意以后都和厕所打交道。
“少给我啰嗦,继续练习昨天的剑术。”骑士长吼着下达命令。
克岚汀套上布甲,熟练地从剑鞘里拔出长剑,剑刃在晨光下映着咄咄的寒气。把剑提在身体前方,手臂一发力朝面前的班劈去。
“又来了..”班沉舒一口气,尽量不让眉心挤成麻花,挥着长剑抵挡克岚汀的剑刃。
骑士长依次走过一排排队列,呵斥着训练不认真的士兵,顺带指点两下松散的动作,终于绕到克岚汀和班的旁边,矗立看着两人的动作。
“把你的剑给我。”别洛夫走到克岚汀身旁接过他的剑,“试着改一下你的持剑姿势,试着右手用力,准备的时候双臂要撑圆,然后用点腰部的力量去砍前面的敌人。”说着向前面的班挥起一剑。
班当即调整状态抵住这一剑,不成想这一下力量大到直接被击飞出去,在地上连着滚了两圈。
“噗...”班宛若咸鱼似的趴在地上,透过他深邃的双眸可以看透他心里不可名状的无助。
“你看这样力量就大多了。”别洛夫向少年再示范了几次,看了看他一知半解的眼神无奈的把剑递给他。
“嗯?”骑士长瞥见少年的手,“两个指头一般长,有这方面特长?”
“应该不会失手。”克岚汀奸媚的挑了下嘴角。
别洛夫吁了口气向下一组踱去,“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真是除了打仗啥都会。”
望着骑士长走去的背影克岚汀才想起被一剑劈倒的班,看他神似清道夫趴在地上的身影,少年默默为他抹了把辛酸的汗水,托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等会等会..就当我中暑了,还能多趴一会。”清道夫脸皮一沉把自己闷在杂草中。
克岚汀抬头萧然的仰望树杈上零星枯黄的树叶,瑟瑟的秋风吹着他打了个寒颤,没过一天班在凉秋中暑的伟绩就传遍了全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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