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万仞山闲话几句之后,过东杨问梁陌是谁,万仞山看了梁陌一眼便谎称他是自己子侄,其父仙逝,自己便将他带在身旁,希望能帮他增加些许阅历。
过东杨听罢大叹:“这孩子运气绝佳,居然能得到万大师的调教点拨,以后必将前途无量。”
这时,过东杨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失礼,赶忙将两人让入大堂。
只见大堂里早已准备停当,桌几整齐,杯盘归位,桌上已摆上了茶点水果,看来宴席召开在即。
梁陌大体看了一下,推测一会来的客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心中不禁钦佩过东杨的号召力和他家不俗的财力背景。
“大师请坐首座!”
“不必客气,我们是临时来的,不能搅了你们早就布好的局,我带着陌儿角落就坐就好!”
“那怎么行!”
“不必纠结,也不必谦让了过大侠,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是君子,但你是,所以今日定得依我!”
见万仞山如此坚持,过东杨便妥协了,满面歉疚地说:“我知道大师为人不拘小节,自有一番自己的道理和规矩,那我就不与大师争执推让了,只要您与这位小友自在舒服就行。”
“当然,当然,感谢过兄高义。”
两人又谦让了几句,万仞山便带着梁陌落了座。
他本就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猜测今天来的江湖豪客中怕有几位是他并不想见到的,只求一会儿人多,彼此不会发觉对方的存在,尽管这似乎有些困难。
不一会儿,宾客们便相继到来,纷纷与过东杨寒暄招呼,然后分别落座。
有人朝万仞山与梁陌这边投来目光,有些人认出了万仞山,禁不住私下里嘀嘀咕咕,但也有些人对万仞山对面不识。相较之下,万仞山反而更喜欢第二种。
“一会儿会有什么好吃的啊,大哥!”梁陌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你尽管想象,什么羊腿、牛肉、腌鸡、名蔬,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凡是你能想象到的都可以在这里吃到!”
梁陌早就想入非非了,引得万仞山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却有一人立于万仞山和梁陌面前,梁陌困惑地抬头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个脸色蜡黄,似乎满面愁容的干瘦汉子,一副书生装扮,只是眼神中却有些戾气。
梁陌发觉万仞山轻轻皱了皱眉。
书生开口道:“见过万大师!”
“你好。”万仞山冷冷地道。
“听闻大师最近又在铸造一件全新的兵器?不知在下是否有此殊荣能见上一见!”
“那件兵器我没造好,还留在我那谷中,今天金兄怕是没机会看到了。”
“呵呵,是是是,就算造好了,万大师也断不能随意带在身上,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无耻之徒轻易染指!”
万仞山笑笑,不再搭话。
那姓金的深感无趣,只有干笑两声:“他日有空,金某必定要去锻王谷拜会万大师!”
“到时再见。”万仞山脸上连勉强挤出的笑容也没有了。
金姓男子脸上有如火烧,却还是勉力笑吟吟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哥,你的脸色好臭。”
“对着这样的人我笑不出来。”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就是让你见识见识。这个世间本就如此,就算你再淡泊名利,再翩若行云,再不食人间烟火,也躲不开这诸多种种庸俗不堪,免不了要应付许多自己并不喜欢的局面。就算你有心要躲,别人却可能偏不给你这种简单和安宁。人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很多事的不可预料也太多了。你我不过俗世之尘,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光辉重要。”
“我懂了,谢谢大哥为我用心如此良苦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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