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十一点,唐宋和常大宝步出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万都公司已经有车过来接了。二十分钟后就进入市区,一路上唐宋透过窗户仔细打量着这个他曾经梦魂牵绕、该来想来而终究没来过如今却迟来的城市。
常大宝自然不知道唐宋和这个城市多少次擦肩而过,更不知道他曾经的李毅雯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在车上他饶有兴致的替他介绍起来,“不是我诓你,我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没有哪个城市像成都这样让我留念的。怕你来了不想走哦,不说蓉城千古风流,就是这里的美食就可以搞大你的肚子,然后这里的美女再掏空你的身子。哈哈,我们先办正事,公司已经安排好了,下午见见市场部和策划部那几个大佬,先把他们搞定,然后我带你好好的耍耍。”
唐宋未置可否的笑笑,来到这个城市,在离李毅雯那么近的距离,他突然想马上见到她。即便说的不是她或者还爱着自己,他也知道他和李毅雯已经不可能覆水重收。一个人一生也许会经历多段感情,可哪怕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在不合适的时间或地点出现都有可能收获的只是一场悲剧。纪晓蓝此刻才是他的唯一。为什么想见李毅雯?见了又如何?唐宋看向窗外,暗暗问自己。她会见自己吗?这几年自己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换,如果真像所说为什么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唐宋心底苦笑,开始有些动摇了,或者自己的到来是投进李毅雯平静生活的一枚石头。那还有必要再见吗?相见不如怀念。
中午常大宝陪唐宋吃完饭就离开了,三点的时候他准时来到万都公司,万都市场部和策划部的人已经候在那儿了,还有万都的一个副总。唐宋这次是有备而来,况且唐朝为万都搞的推广方案早就传过来了。这次带来的方案只做了局部的调整和完善,两个多小时的沟通后双方都算满意。接下来还有几个过场要走,唐宋是既来之则安之,只想尽最大努力把合同带回去。
晚饭后,常大宝打来电话,问了问情况,说今晚不过来了,明天事情就该有定论,到时候再来为他庆功,然后就剩下见识见识成都巴适的女娃子了。
回到宾馆,唐宋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翻出留下的李毅雯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起,唐宋感觉手心微微出汗了,一声两声让他的心也渐渐激动起来。
二十秒钟过后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升起的心开始沉落,他准备挂断电话了。
李毅雯终于接电话了,她还记得这个号码吗?13986250176!
两人沉默了数秒钟都没有说话,唐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是你吗?”他都不知道这时候该怎样称呼李毅雯了,时间让“大人”和“雯雯”都变得生疏起来。
又过了几秒钟,李毅雯那略显陌生而熟悉的声音送入唐宋的耳中。“是我,你……还好吗?”她并没有奇怪唐宋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在武汉只有知道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唐宋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挺好!你呢?”
李毅雯的声音也稍显轻松了,“你都挺好,我没有理由不好吧?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了?”
唐宋胸口一酸,脱口道:“我想见你!”
李毅雯又沉默了,半响才说:“见了又怎样?我很好!谢谢你,唐宋!”
万都公司在青羊区,唐宋的记忆里李毅雯成都的家好像也在青羊区。一个小时后,已经快十点了,唐宋终于见到了分手后一别近三年的李毅雯。
在宾馆外一间咖啡厅里,唐宋一如初见般的看着李毅雯,她比离开武汉时显得成熟了许多,面容清瘦了些,依旧一头长发。今天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外套,下身还是一条怀旧色的牛仔裤,可能刚从家里出来,比较随意,走路时却不再风风火火了,多了一股女人的韵味。
唐宋站了起来迎上两步,李毅雯一看到他脚步稍稍放缓,轻轻拢了拢耳际的头发,来到他面前。
两人四目交对,李毅雯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欣喜还有少许的慌乱,随即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今天刚到的吗?”
从下飞机那一刻起,唐宋就在脑子里幻想着再见李毅雯的情景,甚至设想了两人相见时的台词,谁知当这一切设想来临,它变得不真实起来,丝毫派不上用场。“你……长大了许多,嗯,对,上午刚到。”
李毅雯边坐下边笑道:“总会长大的,准备在成都呆几天?这儿的娃儿巴适得黑呢。”
唐宋失笑道:“早有耳闻了,两三天吧。如果我不来成都或是不给你电话,你是不是到老了都不会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也许吧?为什么要打电话呢?曾经相爱过又彼此伤害过还能做朋友吗?我们都还要也会有彼此的生活,纪晓蓝好吗?”
唐宋看着眼前的李毅雯,脑子里回想着两人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好像只有自己伤害她,如果非要说李毅雯有给他留下伤害,那就是她的离去了,曾经让他心如缟素。她现在问起纪晓蓝,该是以为唐宋和纪晓蓝已经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了。女人的感觉有时候比得上诸葛亮,唐宋当初还笑话她感觉迟钝得犹如他妈用了十几年的菜刀。
“她刚从美国回来,也挺好,嘿,你们两个同时鸿飞渺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我也是最近才有她的消息。”
李毅雯似乎没想到唐宋和纪晓蓝原来一直都如同那个老套搭错车的故事,并没有在她走后就开花结果。或许这也是她一直没有联系唐宋的原因。她轻轻搅动杯里的咖啡,“你一直没结婚?”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唐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今天的咖啡没有放糖,他呷了一小口,有些苦。“你离开后,唐朝没了,我们的房子也被银行收走了,记得林小叶吗?”李毅雯见过两次小叶的。
李毅雯做梦也没想到她离开时那个轰轰烈烈大张旗鼓的唐朝会像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说垮就垮掉,还跟豆腐渣工程似的把唐宋也放倒。“林小叶?你们公司的那个?”
唐宋点头,长长的呼出口气,“嗯,她陪我走过了那艰难的两年,我却什么都不能给她,除了一个短暂的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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