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宁是个小城,是高原与平原分界的地方,也是主要居住深山的侗苗各族,与居住在平原的汉人的分界点之一。当然,现在族群之间的界限,已经不明显了,许多平原的汉人逃到山里避祸,与山里各族混杂而居。历代平叛,也有许多汉地军人、官僚家属进到高原深处,与各族杂居。不过,一旦有事,族际之间的一些不好记忆,仍然会影响许多人,尤其是朝庭中的一些对番民成见很深的文官。
因为地处要冲,所以绥宁城虽小,但是地位很重要,是朝庭羁縻、控制西南地区的一个重要节点,在绥宁县境,有许多堡砦,本是朝庭驻军,防着西边番民叛乱,冲出平原地区的。但有明一朝,侗苗两族多次起义都被镇压,人口大减,内地汉人在西南地区越来越多,绥宁在防御番人这方面的作用不断下降,许多堡砦,慢慢的变成了侗苗两族或西迁汉人的寨子。
好在此次行动,有侗族威望极高的杨旋礼和苗族威望极高的杨同海两人共同领导,一路上遇到的侗寨苗寨,很容易协调,让他们约束寨中人,不许出寨,不许泄露消息,这些寨子坚决执行。但汉人村寨和屯堡,却稍麻烦一些,只能组织一些侗寨、苗寨武装,一路留兵,将经过的汉人村屯,全都封锁。好在封锁的村屯一共只有八个,需要留的兵不算多。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路剑安的军队全军覆没的时侯,绥宁城根本不知道一点消息。
张亦轩和冀曼纯,让两千多苗侗士兵换上官兵俘虏的服装,打着官兵旗号,以靖州城破,有情报显示贼人要来攻绥宁,路指挥派这些人回防绥宁为由,在十日傍晚时分,骗得绥宁城守兵完全没有防备,直接开城迎人。杨旋礼和随军来的一众苗人武装,在看到大队人马,如此堂而皇之入城,完全没有遇到抵抗时,简直把张亦轩和冀曼纯,当作神仙来对待了。
进到城里,将一众县衙官员,一千多驻兵控制住,杨旋礼那个高兴啊,拉着张亦轩坐到县衙主位,兴奋地说道,“亦轩啊,我从来都没想过,打仗可以这样打的,不伤一兵一卒,便能夺下一个县城。嘿嘿,夺了绥宁城,我们休整几天,东守绥宁,北守会同,西边联合苗侗两族各寨,陆续拿下湖广西南、贵州、广西一带山区县城,我们也就可以割据一方了。”
张亦轩还没说话,冀曼纯却微笑看着杨旋礼道,“杨寨主,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可是还不能停。诸军在绥宁,只休整两个时辰,然后便整军出发。”
“噢,冀先生,还要打哪?此前竟连我也瞒着了?”杨旋礼倒不是不高兴,是真的不知道。
冀曼纯抱拳鞠躬道,“倒不是我想瞒着杨寨主,只是这个想法,是刚才我和亦轩两个,临时起意,只是时间紧迫,尚未及时和杨寨主商量。这不,现在就是和您商量的,只是害杨寨主连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也没有了。”
“无妨,无妨,你们两个的主意,神鬼莫测,只要有主意,告诉我怎么执行就好,不用和我说细节。”杨旋礼说完,便交待几个山寨寨主,让诸军休息,他却留下,和张亦轩,冀曼纯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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