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轩不知道李信怎么还没改名李岩,相谈之下,对李信的整个判断,感觉与史书记载得差不多,很聪明,忠诚而讲仁义,有一定战略眼光,擅于宣传鼓动,但也有些迂腐和愚忠。归顺李自成的事,他是不会考虑的,且不说他是明白知道李自成最后要失败的人,就算不知道,离得这么远,所谓的归顺并没有实质意义。他这里出了事,李自成帮不上,李自成的行动,他也配合不了。
李信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就算他心里特别想给李自成拉一支南方的少数民族队伍,可以在南边牵制一下湖广守军。可是,张亦轩等人坚决不同意,他也不能勉强。急着要走的两口子,被张亦轩留了几天,无他,张亦轩知道两口子武功好,可是用的刀剑却不怎么样,便令人给他们各铸造一把新式钢铁打造的刀剑,这也算是粉丝张亦轩的礼物吧。
临别时,张亦轩拉着李信的手说,“虽然不能结盟,不过相识一场,也是朋友。我有一言相劝,若他日遭遇危机,不要犹豫,以李兄和嫂子的能耐,想逃出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这里,随时欢迎两位。”
红娘子很是不解,“张公子,你似乎料定我们两个,会遭遇不测啊?”
张亦轩摆摆手说,“嫂子谅解,我不能挑拔你们与闯王的关系,只是出于朋友之情,善意的提醒。现在是乱世,人命比草贱,各种意外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有可能去找李兄和嫂子寻求庇护呢。”
武依婼却拉着红娘子的手,期盼地说道,“姐姐,你们北去,或会遭遇张献忠所部。你与他们也相识,若有可能,帮我打探一下我父母下落。我也是在追随张帅时,队伍被打乱,为了逃命,才一路往南来这里避祸的。我祖父是关中名医,叫武之望,张帅起事前,我祖父曾多次帮他治病,李闯王也认识。义军起事时,我祖父已殁,父亲带着母亲和我姐弟两人,追随了张帅,常带他在身边的。”
未想,红娘子一听,却神色一暗。李信本来笑着的脸,也突然阴了下来,走到武依婼身边,叹口气道,“唉,武姑娘,你,你节哀。武神医一家,都被官兵杀、杀害了。我们不知道你是他女儿,知道的话一早就告诉你了。”
“什么?”武依婼整个人一软,差点倒地,幸好张亦轩站在她身边,急忙把她扶住,才没倒下。
“当日在川东城口,张帅遇伏,队伍死伤惨重。官兵前追后堵,伤员无法跟上张帅大队,武神医夫妻两人,便令人将伤员转移到一个隐秘谷地安顿救治。不想,有叛徒逃队逃去,向官兵告密。官兵杀到谷地,将所有伤员并医护人员,尽数屠戮。川东之围,我们两口子也在,张帅在南,我们在北。因武神医也救治过我们队伍中许多伤员,因此我们对武神医去向,一直关注。打探之后,却得此消息,真是痛心疾首。”李信将情况简要说来,武依婼听着,靠在张亦轩肩头,哭得跟泪人一样。
张亦轩揽住她肩膀,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安慰,只能让她尽情哭一通。其他人见此情景,也只能掩泣,无法安慰。
杨同海是老人,见惯了生死,在武依婼哭了好一会之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姑娘,节哀顺变,哭伤了身子,反对不起先人了。待来日我们实力壮大,定为你父母和弟弟报仇雪恨。”
“对,一定要报仇雪恨!”蒋锡道和冀曼纯也恨声说道。很明显,官兵这是在明知道对方都是伤员,和没有战斗能力的医护人员的情况下,还肆意屠杀,如此行径,与恶匪也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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