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芷若与惜若两人相谈甚欢,待到分别后回到府上,已是晚饭时间。幸而胤祥公干在外,府中上下她是老大,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紫姑等在厅里,向她报备了一天的事务,请示了之后,便让各院自行用饭了。
芷若一个人吃了晚饭,也没什么心思刺绣。下午拿回来的材料散乱地摊了一桌,她却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还有些发红的右腕。好像是完整的生命被强行剥离了一大块,鲜血淋漓。她忍不住又想哭起来。她是爱胤唐的,她不想将他让给别人,即便那人再像她也不能成为理由。但是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她脑子里依旧回荡着那句话。胤唐曾经的轻柔细语海誓山盟和他现在的怒目而视仇恨控诉交替出现在她眼前,一会儿他快乐,一会儿他忧伤,一会儿他微笑,一会儿他愤怒……她爱他,她忘不了他。但是,胤祥的爱意缠绵与惜若的深切情意也不时地在袭击她,指责她的无情和自私。
她不能把他从心底驱逐,可她是不是该试着去给别人一些机会,让胤唐去感受惜若的爱。而自己呢,该对胤祥好一点,毕竟,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整整一夜,她反复说服自己,将过去埋进深处,暗自许诺在今后的日子里,要给胤祥一些温柔,一些微笑,努力进到一个做妻子的义务,来维系整个家的安稳。
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不知道神明听到了她的打算了没有,但是她很快就会知道,说与做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而要跨越这个距离,也是有极大的难度的。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芷若正从永和宫请安完了出来,踏过御花园外的石径时,突然被一双大手拖进了暗处的假山里。她没有惊呼,只因她在短暂的惊慌中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龙涎草香。那几乎可以说是他标志性的味道。明知该抵抗的,她的心却不能控制地激颤起来,身子软软的,任由他挟持,只将脸深深地埋进他胸口,仿佛离了水的鱼,贪婪地吸取着他的气息。她眷念着这个不属于她的怀抱不肯抬头。胤唐把自己的身子重重地压上去,将她的后背用力地撞向后面的石块。尖硬的凸起刺疼了她的脊椎,使得她蹙起眉低低地唤了声疼。她慢慢望向他的脸,蕴怒从那冰封的俊颜上散发出来,一圈圈向外夸张。黑暗中,他闪亮的眸子里跳动着危险的火光。那火灼烧着她,让她疼痛,让她难受,正在层层地瓦解着她的意志。
“胤……”她微启双唇,不知是要深情地唤住他,还是该冷漠地推开他。他却疯了一样把唇贴上来吻住她,将自己紊乱的气息传输到她口中,撕咬着她,啃噬着她,一双手用力挟住她的细腰,恨不能拦腰折断它。
“不……”她奋力挣扎,推开他别转脸去。唇上一阵刺痛,她轻轻舔着那道血口,强迫自己用最最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不应该?”他嗤笑,抬起手掐住她细巧的下巴,迫使她正视他,“为什么?又不是没这样过。难道,是因为你现在成了十三福晋?”
“是!”她垂下眼帘,稳住呼吸,淡淡地轻轻地说,“我已经成亲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过去种种譬如死不是吗,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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