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丫丫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掌柜的话音未落,她就奔了出去。掌柜的也是个热心肠,想想在自己的客栈走失了客人自己也应该帮忙不是,因此吩咐小二追上去给她带个路。
不知是否到了十五,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小二熟门熟路的领着她在小镇上七拐八绕,很快便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小二停下来告诉她这里就是马市了。
马市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狼藉显示这里白天是多么热闹。此时秋风吹过,卷起地上曾经包裹食物的纸张以及远处飘来的树叶,她心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把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弄丢了么?
“姑娘,这里没有,我们不如去别处找找吧。”小二看她脸色灰败,好心建议道。
“别处?”她梦呓般重复,想到今天兴儿还很嚣张地一路与他们斗嘴,虽然每次都被她压制,却没有一点服气的样子,她的心仿佛被尖锐的铁器狠狠扎了一下。
她猜想兴儿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因为依兴儿的聪明,如果是迷路找不到客栈,她至少会在原地等她通过线索找过来。如今兴儿没有回客栈,也不在马市。她心痛地抱着双臂慢慢蹲下身子,
心里不断责骂自己---兴儿正是因为在家里得不到亲人应有的关爱,才养成那样刁钻的脾性。她明知道兴儿是怎样敏感的孩子,却因为赶路等等借口一直压抑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兴儿的,现在兴儿失踪,她想起兴儿曾经那么热心的帮过她和清源,想起她表面的聪明可人,想起她真实别扭的性格,兴儿的一切都似乎变得可爱起来,她的心一瞬间疼痛难忍,泪水忍不住滑落。
“喂,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兴儿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响亮。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慢慢回首,看到一辆驾着两匹骏马的马车,兴儿坐在御者的位置,手里拿着卷起的马鞭。
“兴儿?”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兴儿闻声看过来,马上惊喜地叫道:“姐姐?”接着嘟着嘴道:“姐姐快来帮我赶走这个家伙,他跟着我半天了。”
她奔过去,跳上马车,猛地抱紧兴儿,嘴里高兴道:“兴儿,你可把姐姐担心坏了。”
兴儿被她突然一抱,心中忽然涌上感动,这个非亲非故的女子是真的担心自己呢。可是自打记事起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热情的拥抱过,兴儿瞬间绯红了小脸,别扭地扭着身子,叫道:“你干嘛?我又不是男子,你搂这么紧做什么?”
她搂着实实在在的兴儿,终于放下心来。忽然想到先前自己的担心,又推开兴儿厉色道:“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而且这么晚了,你竟还在外面玩耍,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么?”
兴儿看着突然变脸的杨丫丫,无辜道:“我也不想啊,是你自己睡下了。还有,你以为我不想回去么?是这个臭男人一直缠着我好不好。”
她顺着兴儿的目光看过去,马车前方左侧正站着一个男子。男子白衣束发,剑眉星目,模样极为俊朗。
男子见她看过来,礼貌地抱拳道:“姑娘好,在下范孟舒。”
眼前的男子磊落洒脱,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登徒子的猥琐感觉,她不禁疑惑地看了看兴儿。兴儿挺了挺胸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她只得问另一个当事人,“范公子好,在下杨丫丫。请问公子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跟着兴儿?”
范孟舒跟了兴儿几个时辰,早就领教了她骄横的脾性,如今被她一问,以为她要不分青红皂白袒护自己的妹妹,不由脸色一沉,声音也冷淡不少,“杨姑娘,你妹妹抢了我的马车,我不跟着她,难道要白白送给你们么?”
她闻言大为尴尬,心知兴儿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朝兴儿求证道:“兴儿,是这样么?”
兴儿叫道:“我已经给了他银两的,怎么能叫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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