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呵,她从不知道只是躺在一个男人身边,心中就会如此,幸福安宁。枕着他结实修长的手臂,尘埃落定,便如飘零的小舟驶入港湾,搁浅,却是甘心情愿。一塌,一帐,满是他的气息味道,也是她想望的世界。她突然心中感激曾经男友的背弃,如果不是他曾经给的伤痛,又怎会有今日的缱绻柔情。
修长的手臂略略一抬,杨丫丫撞进温热的胸膛中,抬首,硬的胡茬左右轻轻辗转着额头,有点麻有点刺痛,更多的是蜜汁的滋味,她轻蹙眉头,低笑:“昨日才刮的,怎的今日就冒出来扎人了?”
姬百江懒懒睁开双眼,满漾笑意的眸子中是明白真切的情意,“唔,我道是谁扰了本将军的好梦,原来是---”
喝,这人在调侃她么?杨丫丫后知后觉,瞠圆双目,傻傻地看着姬百江。
姬百江另一之手环上杨丫丫的腰肢,慢慢移至膝盖,温热的大掌覆上去,惹得她满足地叹气。俯首在她发间吸口气,眼光一瞥,徐徐开口:“原来是一直垂涎本将军的---妖女呀。”
“呃?”杨丫丫更是傻了,在姬百江怀中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这人怎么了,怎的说话怪腔怪调?对了,仿佛她有什么小辫子被他捉住一般。
姬百江轻啄红唇,“怎的,还要我提醒么?”
什么呀?杨丫丫食指戳向姬百江露在锦被外的漂亮的胸膛,一二三下,留下淡淡的痕迹,她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姬百江捉住她的手指,放置唇边轻吻,眸中宝光流转,似能摄人心魄,邪笑:“呵呵,我便提醒夫人,大将军府---梧桐苑---浴堂---”
姬百江一字一顿说来,眼中精光闪烁,逼得杨丫丫飞红了脸,她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可是,他如何会知道?一时心中又羞又急,不知怎样开口,不知开口了,是承认还是抵赖。
姬百江凑近耳畔,意味深长再道:“捅破了我的窗纸,可是要赔的。”
“呀。”杨丫丫耳根发烫,手急着捂上耳朵,被姬百江漫不经心地拨下,也不知该如何,胡乱遮住他眼中灼热的光芒,“别说了,别说了,”待到手被他拉下握住,又扭捏支吾道:“你怎会知道,知道---”
覆在膝盖上的大手上移,停至腹部,那里有一条淡淡粉色的,长约五厘米左右的疤痕,是生产子谔时,由于胎位不正,破腹产留下的。大手慢慢细细摩挲描摹,手的主人低声暗哑,“我记得这疤痕,记得,”他猛然翻身,低首,在她身上各处嗅着,“这味道,”双手优雅又轻佻地在她全身上下游走,“这感觉---”尾音消失在炽热搅缠的双唇间,随之是细碎压抑的呻吟,带着诱惑的颤抖,满足的叹息。
杨丫丫眼见得光影闪动,身似无根浮萍,所谓雨打芭蕉,狂风撼柳。他的汗水仿佛雨露,一一滴下,落在她的眼睑,滑下,口中也尝得出咸涩的味道,心儿“扶摇直上九万里”,是真真的欢喜,是年少最隐秘美丽的幻想,是感激,是得偿所愿的舒心。“啊---”她被自己口中突然溢出的短促柔媚声音下了一跳,唇上一热,腰身被晃得更急,脑中慢慢空白,再无一丝遐想。
纤指抚上餍足而上翘的嘴角,动动身子,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偎在他的臂弯。入梦前想到:多亏得被人抛弃。唔,这样的怀抱当真舒适,仿佛天生为了契合她的身体而生,她无法想象自己枕着另一人的感觉,想也不能。
再次醒来,又是一室清冷。杨丫丫躺着,转着眼睛看遍帐内,脑子中混沌一团,这是什么地方?她在哪里?缓缓醒过神来,想起自己已有一子,想起他们已不在自己的时代,想起这里有一个自己见天“夫人”的叫自己的英俊男人,这男人还要求所有人都唤她“夫人”,一瞬间,心中涨得满满的幸福要溢出来一般,这才想起先前做的梦,梦中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张扬的岁月,肆无忌惮的快乐,她暗恋的那温文尔雅的学长,牵着她的手,在浪花的雪白泡沫中奔跑,瘦长羸弱的身影被夕阳拖得老长,海风凛冽狂叫,只年轻舞动的心,带着稚嫩的喜悦。
帐门被打开,耀眼的光线忽而钻入帐内,晃得杨丫丫轻轻闭了下眼睛。红姑满心满眼的笑意走进来,手上拖着木盘,“我就说你该起了吧。”
杨丫丫回以微笑,又觉得少了什么,榻上猛一沉,小小子谔连爬带跳,几乎是滚上榻上。火炉似的肉肉的小手拽着她的衣襟,昂首,脆声道:“妈妈起得好早,子谔生病,奶奶都不让起床的。”她抱过子谔,子谔又叫道:“奶奶,妈妈的手好凉呢,”说着两只小手覆上她的手,“子谔给妈妈热手。”
红姑放下木盘,拉过她的手,也道:“嘿,真的凉呀,还是躲在被窝里呢,要出去,还不知冷成什么模样。”一边捧着粥碗,一手汤匙,看架势准备亲自喂她。
杨丫丫红着脸,笑道:“娘亲,我自己可以。”
红姑灵巧躲开杨丫丫伸过来接碗的手,嗔道:“怎的,娘亲不能喂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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