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霄飞车上下来,意文冲进洗手间,大口大口地呕吐,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吐到呕出灼热的胃液,吐到觉得心也可以吐出来。
扶住水池,意文大口喘着气,脸上的泪水,也不知是因着剧烈的呕吐还是其他什么。胃吐空了,可空荡荡还有其他地方,很难过,很难过。
走出洗手间,天培一脸担忧地迎上来:“还好么?”问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得是多余,眼前的人,明显很不好,非常不好。一直在笑,却如同戴着假面具。
“我们去玩跳楼机!”意文笑道。天培的脸刷地白了,紧紧攥住意文的手:“意文,我们回去吧,不玩了,好不好?”
“害怕了?”意文斜眼睨他:“好,允许你看着我玩。”
天培叹气:“是,我害怕,而且不敢看你玩,所以,我们回去。”
意文用力抽回手:“那你自己回去。我还要玩。”
“意文。”天培几乎是在哀求了。
意文头也不回地去买票。
极速的坠落,一次又一次,闭上眼,体会生死之间的感觉,如果可以,那就一直坠下去,坠到阿鼻地狱。泪水疯狂地流淌,身边所有人都在尖叫。意文也想叫,可叫不出来,嗓子似被什么堵住,张大嘴,连哭泣也不能出声。
天培的眼,紧随着意文上下,今天的意文,太不正常了。能让她如此失常的原因,现在只有一个。
跳楼机再次停止,天培冲进去,意文抬起脸,脸上全是泪水,迷茫的眼看清天培后,竭力微笑:“再去买张票。我还想玩。”
天培沉着脸去解她的保险带,意文用力推他的手,意文的手已全然无力,哪里能动到天培分毫。肩膀一阵剧痛,天培身子一抖,手下却一点没有停顿。解开保险带时,意文身子一下子滑落。天培伸手抱起她。离开喧嚣的人群。
“说罢,出什么事了。”天培看着意文,后者坐在公园椅上,一语不发。
天培笑了笑,挨着她坐下来,拍拍肩膀,“累了,就靠着,我不会收依靠费的。”
意文疲惫地看他一眼,然后,将头靠到他肩上。
两人静静坐着,远处是欢笑游戏的人群。意文默默看着,轻声道:“天培,我做了件很不好的事。对不起别人的事。”
“后悔了?”
“不后悔。”意文回答得毫不犹豫,“再让我选择一次,还是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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