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传来阵阵的痛楚,令我慢慢的清醒过来。会痛,那就是说我还活着,我的命果然是够硬,这样都死不掉。
“无双!”一把熟悉的焦急声音从旁传来。
转眼看过去,见到一身血迹、两眼通红的西平王守在床边。再看看四周,正是那个一直囚禁我的熟悉房间。
“无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西平王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为什么!”西平王一拳打在我的枕边,“留在我身边,真的令你这么痛苦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费力的说:“不是痛苦,是生不如死。”
西平王痛苦的说:“难道,我们无法再回到从前?难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我说:“从前?你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我已经不是伏桔子,怎么可能回到从前?”
西平王伸手轻摸着我的脸说:“小娥已经离我而去,你也一定要离开我吗?无双,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冷冷的说:“娥夫人是被你害死的,那是你所犯下的罪,不要把你应该受的罚,推到我身上。娥夫人已经死了,难道你非要我也死了才会甘心?”
“我并不想你死,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西平王忽然抱紧我,他的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脸,“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我想推开他,但全身无力,只好作罢。
“我的生母虽然是父王的宠妃,在众多的王子中父王也算是疼爱我,但在这宫中,你得到的东西,并不会永远属于你。想要保住你所得到的东西,只有不择手段,只有对着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假面具,只有费尽心机算好每一步该怎样走,只有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来走,只有活得小心谨慎,才能让你所拥有的永远属于你;
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是不能承受的痛苦,但你,还可以选择逃避;可是对于生在帝王之家、身为王子的我来说,除了坚强的面对,根本是别无他法。我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半步,逃避最终的命运是一无所有,甚至,可能会在宫廷的明争暗斗中失去生命;而退缩,只会让自己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我从小就在这样一种暗藏杀机、步步为营的环境下长大,不能相信任何人,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自己;不能随意的哭或笑,更不能在人前表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就算心里有多累多苦多痛,都只可以自己承受独自面对。这么多年来,只有面对着小娥和你,我才可以安心的放下一直戴着的假面具,可以无拘无束的笑,可以偶尔的任性一回当回自己。
小娥已经死了,没错,是我害死她!那是我犯下的罪,我不该把自己该受的惩罚强加到你身上。只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不想你离开我!”
我打断他的话:“因为这样,所以你就选择狠狠的伤我?”
“对不起,无双。”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些带着温度的东西贴着我的脸庞慢慢滑下,感觉上是泪水。那不是我的泪,那是他的吗?他在流泪?
想起他在雨中抱着我拼命跑的情景,或许,他是真的爱我吧?只是,我和他,是两个永远不可能融合的世界的人,这样的爱,注定是没有结果。
我轻轻的说:“终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可以让你忘忧的人,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西平王把我抱得更紧,用疲倦的声音说:“如果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可以让我忘忧的人,那个只会是你。”
只会是我?天哪,你该不是让我活过来,然后让我走上第三条路:没把命输掉,继续被当成囚犯一样关在这里吧?
虚弱的身体令我无法作更多的思考,脑里觉得沉沉的,在一片沉默中,我又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梦中,被人追到一片悬崖绝壁上,走投无路的我不想死,但偏偏脚下一滑,我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中,无尽的黑暗,双手触不到任何可以阻止下坠的东西。一声惨叫,我惊醒了。
“无双,怎么了?”还是那把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房间,床边守着的西平王还是一身的血迹。难道他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西平王擦去我额上了汗水,关切的问:“觉得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把大夫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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