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燊浑浑噩噩地回到那所空荡荡的大房子,因为他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去。
现在是午夜两点,去医院是注定要被拒之门外的。
他打开门,看到的是和当初映入赢弈眼帘的一般无二的景象。
一样布满了灰尘的椅柜,一样冷清而寂寞的空气,一样似有若无的笑语欢声。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地上那滩红到刺目的血迹了吧。
他弯下腰,伸出手,轻轻的抚摩着那些鲜红的印记,惊惶的发现手上手上沾不了一星半点的红。
那血本也不属于他,而现在更是早已渗入木质地板的纹理之中,擦抹不掉,碾磨不去。
就这样倒在满是尘土的地板上,头枕着沙发的坐垫,看着米色的天花板。
外面的星星有没有一颗颗的掉下来?
闭上眼睛算一算,离他们关上这里的门不过才十八个月,而他同时失去了情人和最好的朋友。
感觉这六个月来的一切好象一场噩梦,在梦里的他拼命想要醒来,却不知道醒来后的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更为残酷的噩梦。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一梦不醒。
无论如何,这一夜秦燊还是睡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站在赢弈的病床前时,不禁茫然自问,这场恶梦是真的醒了吗?
或者他只是不自知地坠入了更深的梦境?
而这次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乞求梦醒的时分,因为没有哪一位伟大的神能向他保证醒来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这一天,他整整在赢弈的床前站了十个小时,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
离开时他的双腿已经不知道何谓麻木。
一个人漫步在灯红酒绿的里新宿,希望能借助那股糜烂的气氛将自己麻醉,麻醉已经超过承受限度的太多的痛苦。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一个那么懦弱的男人。
他走了一个晚上,从月升到月落,最后依然回到赢弈的病房门口。
门还没有开,他的身子靠着墙壁滑倒。
将脸深深的藏进双手之间,可惜藏不住那飘出的细细呜咽。
“弈,快点醒过来吧,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秦先生,秦先生……”一个医生拍了拍秦燊的肩。
他茫茫然抬起头,眼睛好象已经对不准焦距。
“从昨天午夜开始,赢先生的脑波就有强烈的波动,而且经过24小时的术后观察,他各项生理指针的恢复情况都相当良好,所以完全有可能在十二小时中醒过来。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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