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沉着脸斥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捏了一把。一股说不出的酸麻涌向四肢百骸。不是已经不再意了么?为何我此刻竟有种被人戳穿的尴尬和羞恼?
“你要怎么说自然由得你。”昊天耸了耸肩。“反正你现在的情绪波动对我来说只是个隐约的信息。我再也用不着陪着你痛、陪着你担心、陪着你惦念,然后再多此一举的将他的消息念给你听,只为了那一刻你心头的平静……”
“昊天!”我大喝。再也维持不住冷淡的表情。原来我自以为的不在乎竟然有这么多破绽。
“零。”昊天轻轻叹息。“其实我继续陪你装下去也无所谓。但玄武王流夜就像是扎在你心头的刺。装看不见是没有用的。而且我不喜欢看到你为他而痛!”
“是……刺么?”我略有些出神的盯着昊天的金色眼瞳,“你要我将它拔出来么?”
昊天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道:“你做得到么?”
沉默了半晌,我不由苦笑。“做不到!”
现在想来,我一直保留着玄武摄政王的印信,甚至执着于两人间的仇恨,归根结底不过是不愿切断我与他之间最后的羁绊罢了。我可以一生不见他,但将这个曾经是我领域内唯一专注的身影自心头抹去,我办不到!
昊天淡淡的笑道:“只要肯面对,你自然知道要如何处置。这方面还用不着我多嘴。”
迎着昊天略带调侃的目光,我忽而觉得心里一松。像是少了什么又像是多了点什么。
“夜的事顺其自然吧。”我轻笑。抬手从怀中摸出早已写好的计划书递了过去。“朱笔的交给赤家办,另一份你交给凌鎏,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凌鎏?”昊天一愣,随即将计划书打开细细观看。
“……零!你当真要……”看得越多,昊天的脸色越白,忍不住低叫出声。
“怎么?我的方法不好么?我如今只是个商人,也就会这些汲汲营营的东西了。”我把玩着掌心中的指刀,笑得无比阴森。
“汲汲营营?!零你管这叫汲汲营营?”昊天怪叫出声,“我看你是打算毁了赤家的基业。”
“你也太小看赤家了。”我摇头道:“赤家历代积攒的财富绝不是你我所能想像的。这些损失他们不会看在眼里。只要游戏玩得好,他们绝对有的赚。”
“但这场游戏会给很多平民带来无妄之灾。而且朱雀国有可能就此衰败,很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昊天的眼中并无悲悯,只是平实的将结果说了出来。
“我不是说了么,”我低笑,“我是妖!噬人的妖!把我当救世主的都是些无可救药的蠢蛋,活该去死!”一场动荡下来,怎可能没有牺牲。何况比较起战争而言,这样的牺牲或许还是少的。而且挽救起来也快得多。
昊天也笑了,想必是记起了与我初见的时候。“你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尽你所能。”我再不掩饰眸中的阴狠。“我要玄机楼放出白虎国大量锻造高级武器并且销售给青龙及玄武的消息,然后让凌鎏以青龙商人的名义高价出售给朱雀国。逼着朱雀国陪我玩军备竞赛,增大国库的压力。我要朱雀国商业体系崩溃,使得重要的民生物资输送不畅、价格昂贵而且有价无市。我要借用赤家在官场上的关系网令朱雀国各地官匪勾结、盗匪横行,民不聊生。然后你们在暗中引发民众对官府的不满。无论这场战争是否开始,我都要让朱雀国大半个国家的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嗷嗷待哺。我倒要看看曲宛瑛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跟我玩战争。”
这个时空的商业现状还相当原始,资金的运作和拆借最多通过钱庄和当铺实现。国际贸易也不发达。但朱雀国几乎所有大型的钱庄和当铺都属于赤家,而其余三国的金融业我也可以通过青衣楼和官方的势力进行适当的控制。有了这么好的平台,我便在朱雀国刮起一场金融风暴又有何难?等到官府见势不好想插手的时候,早就大势已去。物质上的匮乏很快就会带来精神上的恐慌和社会动荡。一个内忧重重的国家如果还专注于对外侵略扩张岂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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