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周的周末,李青璇开着自家小车带着杨光回到了绿洲坪。
照例杨光要辅导小杨菲的周末功课,不过他这次到老丈家,除了辅导功课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想法,那就是跟老丈人学习腌咸肉灌香肠。
目前已经是深秋初冬,正是腌咸肉灌香肠的大好时机。
李家的农家小院里有一株高大挺拔的银杏树,三角形的树冠似一顶银光闪闪的皇冠,在绿洲坪的蓝天白云之下,也是高出村中屋舍鹤立鸡群耀眼灿烂。
现在高大的银杏已是满树的鹅黄,不掺丁点儿杂色。偶尔一阵风,树冠就优雅地摇曳,便飘飘悠悠地坠下一片片银杏叶儿,翻滚着在空中打转儿,和着咝溜溜的风,精灵一般飞舞,舞姿轻盈曼妙,再静静地落下。
树底下一地鹅黄,在暖暖的冬日照耀中,就像给农家小院铺上了一张金黄色厚厚的地毯。
银杏树荫外的空地上,李富贵已经摆开家当,头上扎起毛巾忙活起来。
他从大桶里捞出洗干净的大块猪肉,在三寸厚的大砧板上用磨得锋利厚刀切块、去皮、剔净,然后放入一旁的搅拌机内,随着搅拌机的马达轰鸣,肥瘦相间的鲜肉变成了肉糜落到不锈钢盆中,再加上李氏独家配方的味精、香料和细盐,搅拌之后变成了香肠馅。
几个农妇帮忙将肉馅灌入肠衣,再分节捆扎,做成了香肠型的半成品,最后再挂到小院里十来个高高的铁架上去晾晒,待水分去干肉被冻实后,可以吃的香肠就做成了。
一个个铁架上挂满了垂到地面的香肠,就像传说中“肉林酒池”的“肉林”。院子里有来帮忙的几个农妇,一边手脚利索地灌制晾晒,一边家长里短地讲着村头田间的八卦,欢乐的笑声充满了小院,再加上金黄的落叶,真是一派丰收忙碌的景象。
“小林阿姨,你好!”李青璇一边穿过小院一边和农妇们打招呼,“阿霞婶,你辛苦了!”
一个瘦小的农妇满脸皱纹,眯着的眼睛却柔和慈祥:“璇儿啊,你真是孝顺啊,三天两头回娘家看爹妈。”
“阿霞婶,我们家是两个女儿哎,不回家老爹老娘没人照顾啊。不像你,有两个儿子,将来你就享福了,想住哪家就住哪家。”
“璇儿啊,你还没有孩子,都不知道做妈的苦哇,等我那两孩子长大成家,我也早就归西罗,我哪有享福的命哦。”阿霞婶的话说得虽然很苦,可是嘴角的微笑却明显是一个母亲的宽慰。
屋内的王淑英,眼睛像盯着一个怪物般的看住走进家门的杨光:“你学腌肉灌香肠?我的大学生工程师哎,你不要异想天开了,你还是画你的图纸吧!”
李青璇在一旁咯咯笑道:“妈,他说了,这两年吃惯了你们做的这么好吃的腌肉香肠,要是自己不早点学会,将来有可能就吃不到了。”
“放心吧,你们老爹老娘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等我们死了,你们也就不要再想有咸货吃了。”
杨光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还是不大习惯王淑英这样的说话方式,他习惯问什么回答什么,行还是不行痛快利索。而王淑英的说话方式不是东拉西扯,就是来一句反问,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妈,你不要老说死不死的,你就教他点简单的呗。”李青璇眨眨一双大眼睛。
刀子嘴豆腐心的王淑英瞪了一眼女儿,冲着杨光喝道:“来吧,我教你腌肉,能不能吃上你们的腌肉我是不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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