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夏,上海。
这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在一所学校的操场上,有一群身穿警服的青年,看上去都是刚到二十的年纪,只是他们的衣服上都没有佩戴着警徽。总计二十人,五人一排,正昂首挺胸地注视着前方的讲台,十分肃静。
讲台是临时搭建的,长宽各两米,方方正正,不足一米高的讲台两边分别站着数十名背着长枪的警察,他们表情严肃,站姿笔挺,看上去颇为威严。而台上正站着两名身穿警察服装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后,相隔不足一步的距离,他们是校长张维与汪伪政府上海市警察局局长冷玉明。冷玉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警察学校名誉校长。而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四名老师整齐地站成一排。
“下面,有请冷局长为我们宣布本次毕业典礼优秀学员名单,掌声欢迎!”张维大声说完,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鼓着掌、弯着腰退到冷玉明身后,热情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台下,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各位学子,未来的警官!在下冷玉明,很荣幸能作为这次毕业典礼的特邀嘉宾……”冷玉明说着,在台下再次响起的掌声中扫视着台下的学生,很快,目光便停留在站在最前排正中央站着的一名学生脸上。那名学生正用力地鼓着掌,英俊的外表下流露出难以自制的骄傲。
冷玉明看着这名学生,眼神中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紧张,他挥了挥手,待众人安静下来,继续缓缓说道:“下面我就来宣布这一届的优秀学员名单,请听到名字的学员上台……”
“第一名,冷子峰!”
“哗……”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那名叫冷子峰的学员走向讲台,而他正是第一排正中央站着的那名学员。
“第二名,于小楠!”
一名美丽的女孩在再次响起的掌声中缓缓走出。
“第三名,宋一鸣!”
人群中却并没有再次响起掌声,他们看着那名瘦弱的青年缓缓走上讲台,议论纷纷。而此时,几乎没人注意到冷子峰眼神里的得意。
“安静!”当那名叫宋一鸣的学生上台后,校长张维大声喊道,严肃的目光在学生中扫了一眼,继续微笑着说道:“下面有请冷局长为这三名优秀学员颁奖!”
三名学员站成一排,冷子峰在最左边,旁边依次是于小楠和宋一鸣。三人站得笔直,脸上都是神采飞扬。
冷玉明从张维手中接过证书和奖牌,首先走到了冷子峰面前,与他握了握手,将奖牌挂在他脖上,然后又勉强得笑着将证书递了过去,说道:“再接再厉!”说完,便朝于小楠走去。冷子峰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流露出胜利者的光芒。
同样简洁的话语,同样简单的动作,可当他刚来到宋一鸣面前时,宋一鸣却突然猛的扑向了他……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洪亮的枪声响起,随着枪声消散,冷玉明已经倒在了地上,宋一鸣也同时倒了下去,地上,鲜血已经逐渐汇成一条“小河”。
原本整齐的人群瞬间陷入混乱,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慌忙逃窜,寻找隐蔽之所,张维也连滚带爬摔下了讲台,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几名老师,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躲在了讲台后面。
与此不同的是,那数十名背着长枪的警察此时已经展开了战斗队形,井然有序,在一名警察大声地喊出了一句日语后,纷纷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冲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只见,讲台上,冷子峰第一时间跑向倒地的冷玉明,震惊、恐惧,无以复加,几乎就在一瞬间,泪水已经涌了出来,他跑到冷玉明身边,大声喊道:“爸,爸!您没事吧……”
于小楠也跟着跑了过来,娇美的容颜上挂满了惊恐,“宋一鸣……你……”
夜晚,冷玉明的书房内。
“妈的,狗娘养的小鬼子,老子……”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大声骂道。
“局长,小心隔墙有耳……”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说道,看他的警徽显示是局长级别的。
“隔墙有耳怎么啦?老子就是要让他们听见,让我当诱饵,他妈的,我儿子还在现场,他这是想我冷家全家都死在‘火狐’枪下吗?妈的!”那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是冷玉明。
“局长,消消气,万幸的是您和冷公子都没伤着,下午中村传来消息,说刺客已经抓到了,此人应该就是‘火狐’!”那名穿着警察服装的中年男子递了一杯茶过来,说道。
“老马啊,你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是副局长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你用屁股也能想到啊,那‘火狐’可是军统王牌,别说我们警察局,就是他中村一郎的特高课这一年来也没抓到他,这一次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得被抓到?”冷玉明接过茶杯,看着眼前这个正弓着腰的男人。此人名叫马健,四十二岁,从十八岁时就跟着冷玉明,如今已经被冷玉明提拔为副局长。
他个子比较高,甚至还要比冷玉明高上半个头,为了显示对冷玉明的尊敬,多年来,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会微微弓着腰,让自己看起来比冷玉明还要矮几分,日积月累,现在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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