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知道既然已经走进这个魔窟,就休想从这里逃出去,别说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监视,就是跑出去了,她也找不着路,走到半路准被他们揪回来。所以韩香变得乖了些,不采取硬反抗,只是整日里不发一言,不跟米家的任何人搭话,晚上睡觉就主动走进米家大娘房里,跟米家大娘睡一床。米多村长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强迫,随她的意,心想让她适应适应,等择个黄道吉日,再把米龙和她的婚事办了,那会儿她要怎么耍花头,都无济于事了。
过了几天,米多村长拜托挑日子的人终于有了回音,说是下个月的七月初十那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娶。米多村长说好,那就七月初十吧。一家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米多村长宴请了全村人来贺喜,喜宴就放在开会那大操场上,一百多号人聚集那儿,显得热闹非凡。米家的这次婚礼算是全村历史上最隆重的一次婚礼,新娘子也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米多村长一看这喜庆劲儿,乐得心里开了花。
韩香被押着,无奈进入了洞房。据说那晚她哭了大半夜,米龙也没有动粗,好像没有同房过。至于后来小两口子是怎么圆房的,米多村长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想象,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跟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同处一室,久了,怎耐得住啊。反正两个月后,他媳妇就怀孕了。这可就把他给乐坏了,一家子鞍前马后的,精心服侍,有什么好吃的净拿来给媳妇吃,只要韩香开口说要的东西,他立马派米龙跑二十里路去镇上买来。
米家对韩香不错,很在乎她,这韩香都知道,所以她对米家的仇恨也少了些。但她还是很忧郁,很少说话。除了偶尔跟米多村长说几句话外,她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连米龙也很少。走到这一步了,她打算不管怎么着,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于是也安心地养起了身子,身体也胖了不少。
十月怀胎,米多村长是盼大了眼睛,恨不能立马见到孙子。一日一日地挨,终于盼到了分娩的日子。
瞧,这会儿把米多村长高兴得,简直不象个老头。
大伙儿争先恐后地上前探问他媳妇生孩子的情况,米多村长挠着头皮,笑呵呵地摇摇头,说小子还在娘胎里撑呢,不急,不急。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
正犯急,从屋里传出“哇哇”婴儿的哭声,米多村长心里一振,倏地站起身,伸长了脖子往里屋瞧。不一会儿,一个五十上下的助产妇抱着个棉袍走出屋。米多村长凑前一看,小淘气红朴朴的脸蛋,皱着眉儿,闭着眼儿正想睡呢。再一看是个传宗接代的,在驮岭村生了儿子就叫传宗接代的,生了女儿就说卖钱的。米多村长心里更乐了,这下他米家后继有人了。
米多村长刮着襁包里孙子的鼻子,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米贵,因为媳妇是贵州人,所以他给孙子名字取个贵字。
米多村长看着孙子一天天地长大,心里那个乐劲,没法形容。对韩香也宠爱有加,一家人都围着她母子俩转。韩香只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米家对她的看管也松了些,大伙儿也都放松了对她的警惕。米多村长想,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心容易留住。
韩香原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就设法逃走,这地方穷苦伶仃、脏不啦叽的,她是一天也不想多呆,再看那一帮爷们,整天虎视眈眈地瞅着自己,虽说没什么恶意,但让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米龙人虽厚道,没有亏待于她,但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词,与她之间难以勾通,无法交流。米家虽对自己真心诚意、呵护有加,可终非她所想的归属。她的理想,还有她的未来……在远方呢。
可当韩香看到怀中嗷嗷待哺的儿子,女人的恻阴之心使她留住了脚步,跨出门槛又退了回来。儿子那尖厉的哭声令她心碎,心一横,等儿子断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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