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天道从何而来,何时而生。
从来也没人知道,道为何物,法归何处。
就好似,天地鸿蒙初开之际,它们就已经孤零零的游荡了无尽的岁月。在天地开辟之时,涌入而来,成为了无上的主宰和力量。
有人说,道为规矩,天道即为天之规矩。
有人说,道为习惯,天道即为众生之意。
可这天之规矩和众生之意,在历经了万万年的无上权威之后,被曾经所信仰的生灵打入了沉睡之中,又是为何?
这是一个难以摹状的东西。
可天道是什么?是一个人?是一飞仙?亦或,只是那生灵脑海中的无穷想象?
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曾想过。
李东流想过,不得其门而入。
天机观想过,欲将取而代之。
老道士想过,妄图励精改之。
老天师想过,只愿承平稳妥。
佛陀也想过,三千青丝尽落。
“您想过么?”李东流望着眼前的巴农氏,问出了胸腔中酝酿了很久的疑惑。
此至桃花源,已有数日,林林总总,见见闻闻,颇有几分留恋之气,怎奈,这少年毕竟是少年,虽然痴长了三十年的岁月,但仍旧是少年。这桃源虽好,毕竟不是他安息之所。
只不过,临行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巴农氏脸上深深镌刻的皱纹,就好似远古时代至今的年轮和烙印,每一痕都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穷极。少年已然知晓,巴农氏老者并非仙,并非佛,亦或者也不能够称之为人。他就是时间的见证者,渐渐的也拥有了时间的力量,一种沉淀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不透巴农氏,却觉得无尽的危险环伺。
“天道?”巴农氏叼着烟袋锅子,一愣,乐呵呵的眯起了眼睛,将烟锅子在脚底敲了敲,熄了火,继而露出一副惆怅的模样。
少年郎满怀期待的望着眼前这位时代沉淀而来的老者,妄图听到什么令他茅塞顿开不在疑惑的答案。
巴农氏开口了,话语随风而逝,轻的让人竖起了耳朵,都难以辨别。
李东流还是走了,走的时候,多了一份明悟。
桃花源的时间之阵在少年离去的时候,缓慢的闭合着,渐渐再次将此方田园包裹,不再现身于世人的眼前。
那引诱李东流前来的小儿一蹦一跳的来到巴农氏的身边,饶有好奇的问说:“爷爷爷爷!您跟那傻仙人说了什么?我怎么看到他一脸的惊骇?”
“他问我说,天道是什么,你觉得?”巴农氏笑呵呵的,摸了摸孙儿的脑门儿,转身而去。
小儿一愣,翻了翻白眼,“天道?天道即我心啊。”
没错,巴农氏最后留给李东流的话,正是这句“天道即我心。”
少年吹响了口哨,在桃源阵法外徘徊了许久的宝马应声而来,打着响鼻蹭着李东流的身子,极为亲昵。少年翻身而上,骑在马背上,挥动马鞭,狂奔而去。
这桃源,注定隐匿于世,那里面居住着的是一群早就看透了万物轮回时间流逝的隐者,他们本不该引自己前去的。
李东流握紧了拳头,手中掏出一块圆形的罗盘。
妖祖山,乃是开天辟地之时生成的,与昆仑、青城和昆仑,并列天下。只不过终年被妖雾缭绕,万千年来不见其踪,即使妖族从天宫陨落,道门乘胜而起占据天宫,也无法寻觅出妖祖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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