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位于牧野之滨,三十年来兴盛繁荣。
而今的四方城中,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但凡城中百姓纷纷张灯结彩,穿锦衣出门,贴洪福于窗。
一路上,唢呐、土鼓敲敲打打,热闹的紧。
李东流和墨倾牵着马,在四方城的主干道上行走着,对于眼前的情景露出一抹笑容来,这一个个百姓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难不成城中有喜事发生?若不然,怎么一副张灯结彩的模样。
这些人们也都并非朝着一个地方涌动,反而是站在街道的两旁,挥舞着各色的旗子,嘶吼呐喊“人族万岁”,仿佛在迎接一位地位高贵的大人物一般。
车辕碾压着青石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被恭候多时的贵客姗姗来迟,天空也蓦然的下起了濛濛的小雨,将地面打湿,却没有阻挡百姓的热情。
终于,李东流看清楚了来者为何人?
只见着四匹马所拉的马车上,方方正正的安放着一具精钢的囚笼,每一根铁栏上都刻着莫名的符号,散发著一股古朴却厚重的波纹。
精钢囚笼中,一个人披头散发,神情萎靡的瘫坐在里面,没精打采,当车辙继续前行,没路过一群人们,都会爆发出一阵轰天的叫好声,紧接着鸡蛋、菜叶纷纷离手而出,砸向那囚笼中的男子来。
莫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被绳之以法了?
李东流暗自猜想,可当囚笼靠近自己的时候,却吃了一惊,只见着那萎靡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污秽不堪,可仔细辨认,却瞧得出乃是一件道袍,而且这道袍来历不凡,在袖口的位置用金丝绣着龙纹,而在领口则绣着虎纹。
这是龙虎山的行头啊!
李东流心头一紧。
却见囚车缓缓而行,当所有沿街的百姓都释放了心中最大的快意之后,终于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那空地的四周也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一队被铠甲包裹的士兵,冷眼呵斥,手持皮鞭挥舞着恐吓着,那道士战战巍巍的从囚笼中走了出来,谁知却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一个酿跄栽倒在地,又是一阵爆发的欢呼雀跃之声。
当年多么威风凛凛、面无神色、高傲冷冽的道人,今时今日,却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
一种快感,在所有在场百姓的心中油然而生,甚至疯狂蔓延。
“杀死他!”
“杀死他!”
声音此起彼伏,那些铁甲士兵对着道人,脸上露出不屑甚至憎恶的声音,却抬起了手,示意所有的人停止躁动。
“龙虎山道人定性,无恶不作,蛊惑曾经的人族之皇,如今被我人族捉拿,在四方城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带着高高叠帽的青年人,手中拿着白绢,威严的念着对于道人的审判,在那白绢的背面则绣着“贤”之小字。
“上仙,不救他么?”墨倾小声对着李东流嘟囔着。
是了啊,我也是个道士。
李东流心中蓦然惊醒,望着眼前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道人。
那宣读判决的青年人,一尘不染站在龙虎山道人的面前,沉静如水的眸子一如既往,“定性,你可伏法?!”
原本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的定性道长,被这一声喝问唤醒,略微茫然的抬起头,却只听见大地竟然猛烈的震动了起来。
“尔等蝼蚁,也敢杀我性命!”
定性突然暴起,浑身紧缚的锁链刺啦啦作响,轰然碎裂,削瘦的身影乍然翻飞而起,灵气鼓荡,手捏一张残破的符篆,目光灼灼,散发横飞。
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们,呆若木鸡,仿佛想想起了当年被道门支配的恐惧,纷纷后退,鬼哭神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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