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能够刺破万物的剑么?
这世间,有能够抵御万物的盾么?
有,或者没有。
这是个问题?
又或者,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万物相生相克,哪怕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往往所惧怕的却是最为卑微的东西。
就如同天道,它从创世之初就已然存在,乃是一方世界的绝对主宰,生杀予夺,尽在掌握。可是它却如同一个被设定好了规律的机器,只能够一丝不苟的完成者既定程序所赋予的使命。
不论人来人往,潮涨潮退,哪怕受到眷顾的种族走马观花一般的匆匆流过历史的长河,它仍旧无可奈何。那些气运一族的生或者死,看似都在天道的运筹帷幄之中,可实际上,当占据了世界气运的种族,产生了对天道的厌弃,那么,它就距离死亡不远。
厌弃?
呵!
多么卑微的存在,就如同一只蝼蚁面对着参天的大树,哪怕再大的怨气,都无法撼动大树一丝一毫!可他们却做到了!
就如同人族的怨气一般,虽然有天道刻意放任的关系,可实打实的产生了绝对的影响和破坏,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分化为黑白两魂呢?
这世间,哪有什么最尖锐的剑,又哪有什么最坚固的盾。
当李东流以利剑之道,面对身着琉璃铠甲的武士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像是生了根发了芽一样,盘庚在心头,渐渐地,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不像他,更不是他。
当初的李东流,潇洒纵横,除了深仇大恨,又有什么看在眼里?!而后的李东流,只为了追寻心中所想,不愿受到任何的束缚,更是以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逼得老道士将整个计划全盘托出。
可现在呢?
他却不得开心颜!
真的好烦呢……
灵剑三千把,汇凝一具,何等为能!?可仍旧无法在眼前的琉璃铠甲武士的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让他厌恶!
厌恶,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违我心意,便是厌恶。
“闯入神之秘境,敢于登台挑战!就要有死的觉悟!”空洞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本就是没有灵魂的生命,又何来感情之言?不会等待,也不会怜悯,挥舞着长枪,刺破了长空,宛若上苍降下的惩罚,凌空而来。
枪尖竟在一瞬间,锐利的让少年都无法直视,他似乎有一时间的错觉,这武士的枪,竟比他的青羊仙剑更加的锋利,带着一种势必夺人性命的疯狂和执着!
怎么会……
仅仅一个瞬间,仅仅足够一束火花绽放。
长枪如龙,吞吐烈焰,已经将李东流整个身躯都笼罩其中。
只觉得,灼热的烈火,如同疯狂吞噬的孽障,附着在自己的皮肤之上,开始灼烧,又好似化作了腐蚀汁水开始渗透!
痛……
少年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刻骨铭心的痛楚,好似每一处的肌肤,每一根的骨头,每一块的血肉,都被人用镊子拉扯着,用锤子敲砸着,用利刃剜剐着。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一丝丝的痛楚由那个地方传来,每一个地方的痛楚是强是弱,是哪一种痛的感觉。除了腐朽的尸体,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感受不到肉体所带来的的痛苦,可没有谁,能够如此清晰如此明确,如此赤裸裸的,感受痛苦!
他就感觉到,自己好像一颗洋葱一样,不断地不断地,被人一层一层的拨开,拨的慢条斯理,拨的冷酷无情。直到最后,将所有的表皮尽数的剥离,只能下蓬勃的心脏,孤单的在奋力的跳动着。
“绝望吧……哀嚎吧……用你的痛楚,来彰显神的伟大!”
长枪再次压下,如同一整个世界轰然落在李东流的身躯之上,整个演武台都似乎承受不住这股绝对强大的力量,变得开始摇摇欲坠其来。
“你在犹豫什么?”
“你又在踌躇什么?”
“你拒绝了和我合二为一,却在这里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哀嚎痛苦……”
“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
冥冥中,嘈杂的质问之声,在李东流的脑海中不断地轰响,发出了来自于内心深处最为深刻的责问。
“来吧,选择和我合二为一!你不是要走自己的路,自己的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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