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打架。”陈维满饮杯中酒,酒杯摔打在桌面上,发出“咣”的一声,再让他使使劲,杯子都能堑在桌子里。
赵循仿佛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般,垂头丧气坐在一边,毫无刚才豪气凌云的状态,用手指不停哗啦着桌面,闷声道:“他骂我……”
“他骂你啥!”
“他骂我是个****赵循想到刚才戴春风嚣张的样子,顿时恨得牙根痒痒,回想起来真是后悔,为啥不趁着手头发热再K他几下子。
陈维一愣,目光凌厉道:“那你怎么不打死他!”
赵循闻言一愣,瞬间化郁闷为激动道:“要是不是围观的人太多,老子再给他两下子,准保让他见上帝。他奶奶的,真他妈晦气,你说当时看热闹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啊……”赵循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脸铁青的陈维。
于是赵循小声问道:“独白兄?你中毒了?”
陈维大有一种火冒三丈无处喷发之感,只得哀叹道:“一个地痞流氓而已,你犯得着去惹他吗?且不说他是否是杜月笙的人,就算不是,惹了这种人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赵循却不以为意道:“过什么好日啊,赶紧回烟台得了,你不是明天就走吗?”
陈维一愣,怔问道:“怎么?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不想走?”
赵循翘起了二郎腿,悠悠道:“我为什么要走?上海这地方多好,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人间天堂一般,我为什么要走?”顿了一下,赵循继续道:“再者说了,王老板的事情我已经给他办完了,钱呢我也拿到手了,总不能不放人吧,况且,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放屁!”陈维猛地站起身来,抓起赵循的衣领,嚷道:“你想在这里等死吗?那小混混万一找上门来,你便死无葬身之地了!倒不如趁着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行踪,赶紧随我回烟台得了。”
赵循使劲掰开陈维的手,一脸鄙夷道:“行了行了,别装的跟大义凛然似的,我还不知道你?那两千块现大洋如今都在我手上,你倒想自己回去,无奈囊中羞涩吧?”
陈维的无名之火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哪里还能找出半点火星。如今被人戳穿歧途,陈维也不觉得面上无光,只是厚着脸皮陪笑道:“赵兄所言不错,老夫确实分文未有,但如我所言,你确实危矣。常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跟我回烟台吧。”
“要回你自己回吧,我还想多待几天。”
“要不你慷慨解囊,给我五块钱我坐船回烟台,你知道我已是囊中羞涩了。”
“嘿嘿,我囊中也羞涩。”
陈维双手掐腰,瞪大一双眼,咕噜转了两圈,似是胸中已有良策,紧忙靠近赵循道:“赵兄何故如此小气,毫无大丈夫之风啊……”
赵循撇了陈维一眼,闷声道:“独白兄言重了,只是你这人太狡猾,骗人的本事也不在我之下,还愁那几许黄白之物吗?随便路上摆个卦摊,一天就能把船票钱赚出来,你说对吧?”
“竖子!安敢欺我!”
第二日清晨,上海市法租界的环龙路上,一个穿着青衣长袍,手持帆布的瞎子,站在一家尚未开门的店铺旁,轻声喝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晓阴阳通八卦,可知前世未来喽。”
赵循深知陈维的为人,这老瞎子人老成精,算命虽然有些本事,但真正厉害的是通晓人心。几天前,刚刚下船的时候,赵循还如同一个刚进城的农民工一样,狠狠地被包工头陈维耍了一把,如今要不还回去,岂是人乎?
看着陈维一身落魄的样子,赵循开心的笑了。
同样是今天,由梁赛珍担任女二号的《孤儿救祖记》正式在上海开机,梁赛珍做着最后的定妆,由摄影师拍下照片,然后放大上色,几天后便可以贴遍上海滩的大街小巷,如不出意外的话,烟台的福禄寿剧院,也会贴出这张海报。
苦苦等了一个上午,终于赶在午饭前,等到了梁赛珍从剧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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