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悄然而至,淅淅沥沥的小雨洒遍大街的每一个角落,雨水顺着瓦楞流下来,一滴滴的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不知什么时候滴穿的雨坑,一滴雨下来,溅起一片水花。
古色古香的马家大院里,马老爷子坐在正厅的梨花木太师椅上,目光扫视着一片众人。这些都是本乡本镇有名望的人,有社会地位的人,说白了,大家不是地主就是财主。
一个稍显年轻的后生抱拳轻声道:“马老太爷,晚辈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我虽然不懂打仗,但最起码也知道田间地里怎么可能是打仗的地方,这不合理啊。”
紧接着坐在客位的一个身着紫金色长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老朽我活了这七十多年也未曾听说过一场仗能在地头上打半年的,这事儿啊,有问题。”这老地主不是别人,而是湖州商会的会长,虽说主要以行商为主,但家里也置办了几十亩的地产。
马老太爷呷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口浊气:“咳咳,孙会长说的是,老朽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没有办法啊,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卢大帅的亲笔令,又是正八经的军队,我们再如何怀疑也不得不把地让出去,只是我们办错了一件事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马老太爷的意思。
“我们不该把地租出去啊。”马老太爷使劲锤了一下桌子,震的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嗡嗡作响:“咱们既然收了租金,又签了契约,这半年里咱们的地就是人家的了,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刚刚才种下了春播的稻子啊。”
马老太爷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有人附和道:“我听说浙江纵队军饷军粮不足,你们说他王亚樵不会是想骗了咱们的地好收粮食吧。”
马老爷太爷沉思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好分析,大家还是先都回去,静观其变吧。哪怕是王亚樵真冲着咱们的粮食来的,咱们也毫无办法,地都租出去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啊。”
孙会长长叹一口气,起身道:“既如此我们就静观其变吧,诸位老朽告辞。”言罢拂袖而去,众人也纷纷起身告辞。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马老太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目光游离在院子里的细雨中。沉默良久,马老太爷终于还是说话了:“管家,备车,我要去一趟湖州市政府。”
浙江纵队司令部,司令办公室。
王亚樵哈哈大笑的拍着赵循的肩膀:“今天多亏了老五替我开口,不然我是真的办不出这样的缺德事啊。”
戴春风也坏笑一声道:“没错没错,这小子打仗踢人裆,办这点缺德事很正常,大哥不用夸他,这只是他的本能而已。”
“去你大爷。”赵循撇撇嘴,一脸鄙夷道:“咱们给钱租地还有契约为证,我哪里就办了缺德事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摞租地契约扬了扬:“看见没有,他们自愿祖的,我可没逼着。”
王亚樵笑着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总之老五今天的事办的漂亮,可是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还得需仔细的参详一下。”
赵循挥挥手,无所谓道:“大哥,这事儿不用再费脑商议了,过几天就发出告示,就说齐燮元忽然拉肚子,不出兵了。孙传芳他老婆生儿子,俩人同房三个月,孙传芳喜当爹,这会儿也罢兵回家了,湖州之围已解。”
众人纷纷点头,唯有胡宗南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老五,你呀,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就算是个无头告示你也不忘调侃那孙传芳一顿,同房三个月就有孩子了,这顶绿帽子可真是戴的结识了。”言罢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明白了意思,也都相对而笑。
唯有胡抱一仿佛尚有心事一般,立在一旁,等到大家笑够了才疑惑的问道:“兄弟,三哥我有一事不明,卢大帅何时给发的手谕,这事儿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