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几个身穿便装的士兵化作闲汉蹲坐在旅店周围,双目四处搜罗着可疑的人,隐藏工作做的十分认真,气的赵循差点没当场骂街。
只见二十多人一字排开,蹲坐在旅店的墙角,眼睛四处搜寻着路人,当发现有人看他们的时候便会马上跟过去,大喊一声:你瞅啥!如果那人很不幸的回了一句:瞅你咋滴!那便会遭到士兵们的蜂拥而上,旅店马厩关两天的待遇。
于是这几天以来,大街上都得到了风声,只要路过旅店千万不要看那墙根底下的二十多人,会有很麻烦的。
赵循此刻就站在旅店门口,看着这二十多个士兵,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每一个人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蹲靠在墙根上,如果此刻每个人的面前放一个硬纸板,上面用黑笔写着,专业修码头,专业手机贴膜,专业修家电……最后一个写着“万能啥都会。”
情不自禁的苦笑一声,忽然仰天长叹“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呀……”
摇了摇头无奈的走进旅店,却迎面碰到了杨海川。只见他笑嘻嘻的站在赵循面前,向他传达了一个比较令人身心愉悦的消息:陈维跑了。
当时赵循也比较纳闷,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陈维只是逃跑未遂而已。昨天早晨,陈维从床榻上起来,趁着天色还黑着,于是偷偷跑出来,正好碰到了大堂值夜的士兵,于是只得爬着出门。
刚到门口,令人恐惧一幕出现了,只见旅店门口蹲坐着二十多个身穿便装的士兵,都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维,陈维也很给面子的看向他们,于是好戏上演了。
“你瞅啥?”
“瞅……瞅你咋滴。”
……
“就这么被抓回来了?”赵循憋着笑,问向杨海川。
杨海川却没有赵循这两下子,硬憋着实在难受,终于松开了悟了半天的嘴哈哈笑道:“被抓了回来,绑在马厩里,动了一晚上,今儿早晨起来,都已经烧的不行了,找了上海滩的洋大夫给打了一针,现在还在被窝里捂着呢。”
赵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这墙根底下蹲着也并非一无是处嘛,最起码能抓住陈维。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赵循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去看看独白兄好些了没有。”
轻身上了二楼,在杨海川的指引下,找到了陈维的房间,推开门,便见到陈维裹着一床棉被坐在炕头上,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也全然不知,眯瞪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独白兄别来无恙啊。”赵循一脸招牌式的笑容问候道:“独白兄?独白兄你睡着了吗?喂?醒醒啊!有人在家吗?”
陈维终于睁开了模糊的双眼,仿佛眼睛被一层水雾蒙上,看了许久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赵循,不由得分外眼红,一把掀开了辈子大声喊道:“赵柏洲!你还敢……”话没说完,只见一串晶莹的鼻涕顺着人中直直的流进了陈维的嘴里,被这顺流而下的结晶灌进嗓子,陈维只觉得一阵的闷堵,声音竟然卡壳了。
嘶……这酸爽。
赵循可是刚吃完饭回来的,被这突如而来的一幕恶心坏了,干呕了两声,才终于道:“独白兄,即使你看见我激动,也不必如此吧,鼻涕是要奉献给手纸的,不是奉献给嘴的。你见我如此兴奋,我真是由衷的欣慰呀。”
“你还能要点脸吗?啊?能不能要点脸了!”陈维指着赵循大骂道:“人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能有今天,不是我陈独白领着你来上海,就凭你在福山县那两下子,能成如今的气候吗?能吗?”
赵循一摊手,反问道:“独白兄,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我来上海,不是让你带来的,是被你逼来的,独白兄不会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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