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砖渣渣里的汗水正是任天仇流下的。
赤焰毒掌邬烈龙的内功刚烈炽热,修炼时多吸食剧毒眼镜王蛇之血。他又来自南方,多阴雨潮湿,吃辣椒祛除湿气,掌风里多了辛辣成分。
刚才对掌时,任天仇觉得是一团火焰堵在胸口,于是,提起丹田阴凉之气迎挡熊熊赤焰,凉遇了热,全身湿透,汗水止不住顺着脚流到地上。
任天仇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人今天虽然匆匆而去,但并不慌张,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开始看到双方人力均等,便跃跃欲试,想一举拿下。”
“看到沐旗和雪儿赶来,我方人多,他方人少,邬烈龙及时退身,只有内力损耗,却没有受伤。”
“任庄主,快些休息一下,莫要再说了!”陶宜瀚劝道。
任天仇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说着:“不像我,却是肚腹内翻江倒海!”说到这里,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黑血从口中吐出,落在地上,宛如一朵黑色芍药花。
哎呀!毒掌竟然如此厉害!在场众人心里惊道!干将沐旗没想到赢了的比拼,竟成了输局。
“爹爹!你不要再说了!”刚才宁红玉身边的那位少女哭着劝道。
“任老倔,任老倔!你可别死了啊,你要是死了,我们的芍药花儿没人给浇水施肥喽!”两老翁到了这时候还在逗趣,看来是天性使之然。
原来她是任天仇的女儿任小媛,怪不得观看任庄主和邬老大比拼内力时,神情紧张,一脸的关切。干将沐旗思忖着。
任伯伯与邬老大相拼,看似任伯伯占了上风,实际上并非如此,邬老大临走之时,举手断树就是证明。
干将沐旗对江湖又多了一个认识,看到的并不一定是对的。
这些都是干将沐旗脑子里念头一闪有了的想法,闪过之后,他飞快地跑到任伯伯身后,单手抓住任天仇的腰带,跟明泰和师父一起送他回卧房。
明泰、陶宜瀚和干将沐旗半搀扶半拎着,将任天仇弄到卧室,明泰搭脉诊治。
脉象跳动有力,只是伤了毛细血管,才吐血。不碍事,不碍事,明泰摸完脉,面有喜色,告诉大家说。
宜瀚,你我二人给他运功疗伤,很快就恢复功力了。
陶宜瀚知道明泰师哥的医术精湛,在草原上,方圆几百公里都大名鼎鼎。
褪下任天仇的上衣,扶他盘腿坐在床上,明泰和陶宜瀚二人伸掌,一双抵住前胸,一双抵住后胸,帮任天仇排毒。
大约半个时辰,任天仇张嘴又吐了一小口黑血,浑身热气腾腾,汗水不停地流出,转而身上变凉,汗水渐少。
明泰让任小媛拿出三粒止血补气药丸,塞进任天仇嘴里,又灌了两口水,药丸顺了下去。
任天仇觉得眼睛酸涩,无力睁开,一阵困意袭来,嘴里嘟囔着说我想睡觉,就侧身躺在床上,不消片刻,进入了梦乡。
看见任天仇熟睡,四人出了卧房,来到大厅。
任家庄的管家已经清扫了客厅,任小媛招呼大家落座。
明月雪问父母和陶师伯为何先到的任家庄?干将沐旗心里也有此疑问。
明泰说道:“你们离开家不久,我们就收到你任伯伯的信鸽书信。信上说邬老大约了时间要比武,我们怕有意外,就快马加鞭一路赶来。”
“来时已经夜半,只当是平常比武会友,结果并非如此,是要来抢夺鸡血印章的。”宁红玉接着丈夫的话说道。
干将沐旗在心里算了算日程,应该是在黑城耽误了两天,否则要比师父他们来得早。
明月雪又把与干将沐旗离家后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给大家讲述了一遍。
听见干将沐旗将尿水倒进武师卧室时,大家全都笑起来,尤其是二老翁更是高兴的跳来跳去,似孩子一样。
他俩抓住干将沐旗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问:“小兄弟,你说说看,那些尿真的很骚吗?到底倒在人头上没有啊?”
论年龄,干将沐旗应该叫他俩伯伯了,他俩反而称呼他兄弟,看他们一脸真诚,任由二人胡乱叫。
任天仇吐血受伤带来的不快一扫而光。
任小媛静静地听完明月雪讲她和她沐旗哥的江湖经历,眼睛不自主地打量了干将沐旗几眼。
她看他一身素锦黑衣,飘洒自如,腰佩长剑,斯文中多了几分英武,剑眉星目,一张薄嘴唇带着三分俏,还藏着二分美,确实是位美男子,任小媛心里想。
任小媛一张俏脸似乎有点儿发热,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她自责起来,爹还在床上养伤,怎能有这样的心思呢!
她听明月雪莺声燕语,眉飞色舞地讲述跟她沐旗哥哥一道走江湖的事情,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向往,还有一丝失落。
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明月雪身上,对她的心思并不在意。
不知不觉,大厅暗了下来,一抹夕阳照射在屋瓦上,管家安排饭菜端上来。
吃完饭,任天仇还没有醒来。
白昼七月流火,草原的夜晚非常凉快,大家都坐在院里乘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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