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我这有件事儿大事儿要交给您。”
枪七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我们想要在巡抚衙门买通几个衙役,让他们干一件大事儿。”
李四海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了:“哦?是何大事儿?”
枪七凑到李四海面前小声的嘀咕了一阵子。
李四海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巨大的震惊,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枪七道:“这事儿绝对不能露了马脚,能撇清关系就尽量撇清关系。”
李四海沉吟起来了,这事儿,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儿,而且风险非常非常的大,毕竟那位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而且李四海也猜出杭州那位爷要做什么了,这是要对江西动手了。
如果他拒绝,他不知道到时候,他这漕帮还能不能存在,甚至他这条命,还能不能留着。
可如果他干了这活儿,他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了。
毕竟很多人替他做过同样的事儿,而那些人在事后全都被他灭了口,以己度人,他觉得他也会被灭口。
枪七看出了李四海心中的顾虑,他笑着道:“四爷,您怕是小瞧人了,而且您也太小瞧了您自己个。”
李四海没吭声。
枪七继续道:“咱们和别人不一样,过河拆桥的事儿,咱们干不出来,而且这样的事儿,一旦传出去,那谁还敢替我们干活?这损失,我们承担不起。”
“其次,您确实小瞧了您自己的分量,您在我们大爷那里可是挂了号的,以后江西归了大爷之后,江西漕运这一块,我们大爷可是亲点了您的名字,虽然不是离了您这江西的漕运就转不动了,但对江西水域的了解,是绝对没人能及的上您的,而且那些人想要达到您对漕帮这样如臂使指的程度,恐怕还要过个一年半载的,这损失,我们大爷是承受不起的。”
“您对我们大爷不了解,我们大爷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这话叫做时间就是金钱,江西一年漕运不畅,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想必您清楚,说句难听的话,您的命,和这个损失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李四海的心,虽然还彻底的放下,但也起码放下了七八成了。
如今已经四十岁好几的他,对于这个世道已经有了足够充分的了解,誓言、奉承什么的,在他眼里一钱不值,反倒是真正牵扯到利益的得失,才是他最在意的。
别看枪七说他‘一文不值’,但恰巧是他最想听到的。
江西比他了解江西水域怎么可能没有?
那些老漕帮,哪个不是对江西水域了如指掌?
至于掌控漕帮,他也不敢说大话,他死了,有的是人能顶上。
但真正能做到向他这样一个号令下去,所有人都立刻响应的,一,个,都,没,有!
这不是他自大,而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用公平公正,用实打实的诚意,用将心比心,积攒下来的信用。
那些仓促上位的人,一定会有大批的人对他们不服气。
这就很容易出状况,可漕运是一个快活儿,稍微拖延个三五日,就可能造成很大的损失,特别是在战时,若是粮食无法及时送达前线,那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他相信,贾珏不会因为他这条烂命而造成这样难以接受的损失。
思量了好一阵子之后,李四海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枪七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抱了抱拳,便起身离开了漕帮总舵。
等枪七一走,一个面相憨厚的汉子,便被李四海叫进了书房。
汉子抱了抱拳,瓮声瓮气的道:“四爷,您找我。”
李四海点了点头:“大牛,帮里的兄弟,谁跟巡抚衙门里的衙役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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