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素雪进入大厅的时候里面是一片的寂静。
素雪有些讶异,她本以为会看见一副争论得厉害的场景却没有想到看见的却是寂静。
太后与帝君端坐与上位。
太后的脸依旧雍容,却挂上了疲惫与无奈,而帝君那张俊美的脸上却是一派闲适,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
大厅的周围还站满了人,可素雪却无暇注意。只看见离御炙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隐。他垂着眼,让人怎么也无法从他身上探询出些什么。
大厅的中央跪着个人。那就是她已经许久未见的洛鼎文。
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潇洒。他的神色有些憔悴,眼神却平静异常,静静地看着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但他的内心是否有波澜却不得而知。
而在他的身边三步之遥处,亦跪了个人,而且是个女子。那人身条纤细,身子因为担忧与害怕不停地抖着。素雪一眼就认出了她——洛夫人,兰氏。
素雪的出现倒是让所有人惊了一惊,这两日来帝妃居于西厢已久不出户了,却没想到这会儿却来了大厅。
服侍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立马为到来的帝妃准备好了位子,引着她过去了。
“帝妃,你怎么来了?”太后在她坐定后笑着问她,神色看起来如常。
素雪向太后颔了颔首,低声道:“臣妾听说这边有大事要发生就过来了,”她看了洛鼎文一眼又道,“没想到会看见洛爷,还有洛夫人。”
“雪儿,这件事你不宜插手。”御炙的声音传来,透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
素雪抿了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御炙满意地回过头去。
素雪却在下一刻,凑近太后,轻声问道,太后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太后摇了摇头,叹道:“太糟了,君上这回似乎决心要他的命啊!这会儿,人证物证具在,本宫即使有心想保他,恐怕也困难。”
“人证?物证?”素雪疑惑地问。
“不久前,隐从鼎文的小厮口里要出了话来,当时他的确……”太后的话猛然停住,看了眼素雪,然后淡淡笑了开来,道,“就是这么回事。”
素雪感觉到太后似乎有什么瞒着她,但她也不敢,只好当作没有听见一般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回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她状似无意地道了一句:“臣妾有些担心洛夫人,若是洛爷有个什么不测,她可怎么活呀。”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御炙与太后听见。
太后闻言,眉头微挑,忽地淡淡地笑了笑,而御炙却是有些不解。
今天的素雪让他疑惑。这些日子来素雪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好,可今天她却突然来了精神似的,看上去数日的闷闷不乐已经不见,换上的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而更让他疑惑的是,从来都是温顺,不会违抗他意思的她,今日却好象有些改变——她似乎有意为洛鼎文求情。
他看着素雪的眼眸一眯,隐隐地露出些不乐的神色来。
难道她不知道洛鼎文曾经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吗。
素雪看向御炙,心里大约明白他有些不高兴了。
她自然知道君上不满她的举动,也许他已经明白了她要做些什么,但是……
素雪看着跪在面前的兰氏,只觉得心里一阵疼痛。
看着那个女子,她就会莫名地想起自己。从恢复不久的记忆中,她知道自己也曾有过与她相同的日子,相同的痛苦。
她的丈夫也曾经将她抛在一边,让她承受着被冷落的伤苦,那种痛,冷彻心骨,令人痛苦难熬。但身为女子,即使再痛再苦,也非忍不可。
所以她了解,她明白,她怜惜这样一个尝过这种痛的女子,而她的痴心也让她心疼。
丈夫落难,若是寻常夫妻,妻子都未必会为丈夫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他们夫妻并不和睦,兰氏又受到洛鼎文多年的错待。他那些平日里宠爱万分的姬妾们多以不见踪影,留下的也学会了明哲保身,只有她仍为着她的丈夫奔波,人已经憔悴了不少。
这样的女子,其心实在感人。
她为她的心所动,才会出现在这里,只望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御炙本想是快些处决洛鼎文的,隐行事的速度倒也是快,很快就从那小厮口中套出了他们要的话,且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证人。
有了人证物证,照理应该可以快些了结此事。可是他有些低估了母后的固执。
太后从不是个会在大事上偏袒一方的人,若那人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即使平日里再疼惜,她也会痕下心来严惩。但他一直都知道,姨娘的儿子洛鼎文却是母亲心里的例外。
母后与姨娘之间的关系远不是一般的姐妹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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