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波去公安局找了几个熟人查了最近几个少年犯的情况,见没有秋水的名字在里面,心情稍稍放松了些。他把秋水的照片给他们留下了一张,请他们帮忙给留意一下。自己去了一些娱乐场所转了一圈,碰上牛杰正从练歌房里出来:“吆,**官也来这种地方消费呀,是被告请呐还是原告请?”于波看牛杰身边的人,知道不是些好货,就没好气的说:“我找人。啊,对了,你要是碰上秋水就告诉我一声。”
已经半醉的牛杰撇着嘴:“怎么你小舅子找不着了?着急呀?”于波见他那样,生气地掉头就走。牛杰喘了口气,自顾自得地说:“不过找我帮忙找对了,因为他就在我家里。”
“啊!“于波生气地上前一把抓住牛杰的衣领:“你混蛋!他们全家人都急疯了,你知不知道?”牛杰身边一个大汉上前要对于波动手,牛杰抬手制止了他:“他是我老同学。”一个女人挽起牛杰的胳膊,撒娇卖嗲地说:“哎呀,别多管闲事了,好不容易过个双休日,走吧……”牛杰陪着笑脸:“好好,你们想上哪儿去都行,记我帐上,我同学到我家了我不能不陪吧。各位,对不起了,你们尽情地玩,改天兄弟再陪罪。”牛杰双手一抱拳,拉了于波上了自己的车。
于波上车后还在埋怨牛杰:“你不知道秋水正上学呀?”牛杰长叹一声:“唉!我说咱们上辈子是不是欠了秋家的?怎么一听他家有事想不管都不行。”“怎么,秋水不在你家呀?”“我的老同学,你今天算是救了我一把,看出来了吗?那女人是那男人使上的勾子,甩都甩不掉,他妈的,现在这个社会,没钱人家看不起你,有钱人家又惦记着你。唉!烦死了。”牛杰的感慨并没有引起于波的共鸣,他对司机说:“师傅,停车。”
司机回头看了看牛杰,见他没有发话,也没敢说停就停,但车速减下来了。于波看不惯牛杰那大款的派头,虽然车没停住,他开门就下。牛杰赶紧拉住他,“我就那么讨厌呀,连坐坐我的车都不肯?”于波也没分辨,见车停稳了,推开车门就下了车。牛杰眯细眼睛看了看于波:“就你在县城里东一头西一头的找个人,你找去吧,老子至少白道黑道都还认得几个人。”于波是真生气了,他回头愤怒地瞪着牛杰。
牛杰也随后跟下了车:“怎么了?”于波看看牛杰“请你记住,我们是同学,不是什么老子儿子的关系,也没有上下级的等级,今天我也并没有找你帮忙。请你记住,以后少搀和秋家的事。”于波说完就走了,牛杰看着于波消失在人群里,心头拥上一股莫名的伤感来。曾经的信任和友谊哪儿去了?我这个“老子”的口头禅是从小就用惯了的,过去我也是这么说话来着,他并没反感过,今天听了怎么就感到不舒服了?有钱怎么了?有钱就有罪吗?那钱是我用血汗挣来的正当的钱,老子不怕你们法官。姓于的小子,你还别不服?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牛杰伤感了一通,把捏在手里的烟头用力往地上一扔,用脚把烟头碾碎了,才憋着口气上了车。
“去河西高中。”司机听了牛杰的话,掉转车头往西开。路上,牛杰看见于波边走边向路边摆摊的小贩打听,还拿手比量着身高。牛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看样子秋心那天也是来找秋水的。她为什么去医院找呢?难道秋水在城里闲逛荡了。牛杰从骨子里讨厌秋水,他们秋家就是为了要个男孩,才把秋心当成了礼物送了人。不为秋水,秋心也不会离开自己,不是他,自己能活得这样痛苦吗?自己有钱怎么样,照样活的不痛快。
牛杰用拳头愤怒的击了一下前面的椅子背,司机以为他有事,就回头看了看他。牛杰说:“没事,咱快点走,要赶在放学前赶到。”
不过,恨归恨,他还是把目光不断地投向车窗外,万一看见了秋水呢,不是比于波早找到一步?牛杰突然觉得自己此举很无聊,我和他争什么?他为秋家出力是为了取悦秋心,我凭什么来凑这个热闹?
牛杰对自己急切找到秋水的目的产生了怀疑。人家小舅子丢了,作为未来的姐夫去找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何必去凑这个热闹?牛杰本想去在河西读高中的秋苹那里问一问,看看秋水去没去找过她。看来自己此举很无聊。牛杰想到这里觉的自己刚才憋的那口气已经自消了。他刚要让司机掉转车头,见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前来为学生送饭的家长已经在门口排上了长队。
车停了下来。牛杰看看这些面带疲惫的家长,觉得人生真是一场悲哀,快乐的日子少得可怜,先是自己为了事业拼命,后是为了儿女不要了老命。唉!这难道就是人生的全部吗?一想到儿女,牛杰突然找到了帮秋家的理由,秋心养育的是自己的孩子呀,这些年,自己连一点做父亲的义务都没尽,虽然是她不给自己机会,但秋家有事自己帮帮忙还不是应该的吗?他姓于的小子凭什么让我离秋家远点,那秋家和自己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呀。
还有秋果。她曾经那么维护自己,为什么转眼就变了个人似的?她怎么会那样对待自己?自己给她安排的婚姻有多好,有多少人争破了头,为什么她把身子给了自己后就消失了呢?牛杰想起秋果,心里添满了心事。
秋家这姊妹俩可是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自己……为什么她们又都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呢?她们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呢?牛杰猜测着秋家姐妹对自己的态度,漫不经心的把目光投向窗外。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旁一闪而过。性急的牛杰推门时头碰到了车框上,等他捂着头下了车时,那个熟悉的身影飘然进了一辆红轿车,那大红的风衣,那带有弹性的步子,象极了秋果。不,就是秋果!牛杰断定自己没有看错,他重新上了车,命令司机:“快,追上前面那辆车。”司机因为周围车多,调车速度慢了一些,牛杰急得一扒拉他:“下去!”牛杰跨到驾驶座上,把头伸出窗外:“哎,大姐让一让,对,对,谢谢啊,谢了……”
牛杰一路说着谢字把车开出了拥挤处,哪还有那辆红车的影子呀。牛杰把车开出了城南有五公里,灰心丧气地又往城北开出了几里地。他沮丧地把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这家伙终于露面了,对呀,她是来好秋苹的。找秋苹问问不就知道她在哪里了吗?牛杰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了,也为自己刚才的愚蠢感到难堪。秋果来这里肯定是去见秋苹了,自己舍近求远,这不是太愚蠢了吗?正好,见了秋苹,秋水秋果的事一块问。
牛杰马不停蹄地把车开到了学校,因为已经放学了,学校门口很畅通,牛杰直接把车开进了学校。
牛杰急匆匆地跑向高三教学楼,向迎面而来的学生打听着:“你知不知道秋苹在哪个班?”同学摇摇头,有个边走边吃东西的女生告诉牛杰:“她在我们班,高三三班,不过刚才有个人把她给叫走了。”“什么人?一个穿法官服的男的?”牛杰知道又是于波捣乱,他回身进了自己的车。女同学好奇地自言自语:“秋苹了不得,刚被一个法官接走,又来了一个大款。”“你嘟囔什么?”另一个女同学也提着饭过来。两人边说边回头看牛杰的车。牛杰猜不着他们去了哪里,就直接去县法院找。办公室的人告诉他,今天于庭长没来过。牛杰要了他的手机号码,拨通后,牛杰没等于波说话就大叫:“你在哪儿?秋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对方沉吟了一会儿。“说话!”牛杰火了,“你他娘的再不说话老子就宰了你!”对方咔一下挂断了手机。牛杰气得跺脚骂娘:“好你个小子,你敢不接我的点话,误了我的大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