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陆续走过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那个却不是胤禛.“若涵,你没受伤吧?我来接你回宫。”来人关切的问。
虽有相似的面容,可惜是不同的两个人,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没事,多谢三阿哥关心。”天已经亮了,周围的山峰在阳光的照映下,错落有致,层次分明,正可谓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美景美色虽犹在,心情已和上山时大不相同。
下山途中,弘时倒是不停的找话和我说,可是我连应付他的心情都没有,只有“恩”、“啊”的回应几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诚然如此,若不是弘时紧紧的拉住我,好几次差点就滚下山坡了。对于他的保护,除了笑容,我给不了他什么。
到了山下,昨天送我而来的马车果然不见了,看来齐妃的本意是将我留在山上自生自灭的,没想到却被他的宝贝儿子坏了好事。齐妃这样子对我,是该找个机会反击了。
马车没了,要怎么回宫成了个大问题,弘时是骑马来的,而我不会。
在现代的时候,基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庞然大物,可能上马对我来说就是个挑战。
弘时已经跃上了马背,伸出手,示意拉我上马和他共乘一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弘时的手搂住我的腰,我微微颤抖了一下,向前靠了靠,马座上狭小的空间弄的我很不自在,我只有拼命的往前挤,试图离他远一点。
“你很怕我?”弘时有些不悦“奴婢从未骑过马,有些紧张。”“呵呵,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去骑,很快你就可以自己掌控了。”我不安的摇了摇头,这三阿哥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三阿哥,奴婢仅是个宫女,不敢牢您这么挂念。”“很快就不是了,回宫后,我就求额娘将你赐给我,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看谁还敢说你是个宫女。”他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问问我是否愿意。
我心中一急,差点跌下马去,“请三阿哥收回成命。”“你不愿意?为什么?我堂堂一个皇子难道还配不上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耳朵震的隐隐发痛。
“三阿哥是人中之龙,奴婢怎敢嫌弃,只是……齐妃娘娘怕也做不了这个主。”我心中笃定齐妃断不会答应。
他一脸的不以为然,“额娘会帮我的,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
“你哪来那么多话,,乖乖的等着嫁给我吧。”看他得意的样子,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现在只有祈祷齐妃不会答应这件事。
晌午时分,我们回到了皇宫。齐妃看到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就没有多说什么,示意我回屋去休息。我原本以为即便不再次受罚,也会挨顿臭骂,齐妃现在的平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匆匆梳洗后,我一头扎在了床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伺候完齐妃的早膳,我开始给她梳妆。
“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伺候我了。”齐妃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让我卒不及防。
“皇后娘娘那里的春兰到了年纪这几天就该放出去了,储秀宫那里人手短缺,昨个来我这把你要了去,一会你就去那吧。”我松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齐妃要将我赐给弘时才会说什么最后一天这种话的,原来是皇后娘娘替我解了围,但让我纳闷的是皇后为什么要帮我,我只见过她一次,而且她当时的态度也并不怎么友好。
收拾好东西我走出了景阳宫,想想挺有意思,来宫里一年多,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先是住在太医院,再去乾清宫和养心殿,后来又去了景阳宫,现在又去储秀宫,伺候过的人也不少,皇上,妃子再加皇后,如果我能回到现代,除了做回老本行,还有两个职业我也能胜任,一是导游,故宫一日游的资深导游,专门带人参观后妃的寝宫,还能介绍的头头是道,第二个是写书,书名可以叫做《我在清朝当宫女的日子》,吸引一群纯真少女去买书,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想到这里我不禁“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让大家也一起乐乐。”“让十三爷见笑了,十三爷这是往哪去?”这么糗的事当然不能说出来。
十三笑了笑,“四哥有事召见我,你这又是去哪里?”看来十三还不知道我这几天的遭遇,“我被皇后娘娘要去了,现在往储秀宫去呢。”“真亏的你还笑的出来,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不是苦中作乐嘛,再说了人乐观一点才有希望,整天哭丧着脸还指望别人同情吗?”虽说去皇后那不见得比在齐妃这舒坦,不过至少可以躲开弘时的纠缠,他是我现在最怕见到的人。
“那你去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储秀宫已近在眼前,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皇后那拉氏优雅的靠在椅子上,面容装束一丝不苟,纤纤玉手握着茶杯,仪态万千的抿了一口水,我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皇后,那架势那气度还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练出来的。
请过安后,皇后不冷不热的丢了几句话给我,“你在我这储秀宫平时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奴婢听明白了。”当初齐妃也是要我做好自己的份内事,要我记着自己的身份,结果呢,莫名其妙的被惩罚,还差点把小命断送在落云山上,我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恩,还有,你要记着,该是你的福分跑不了,凡事别太苛求,无论什么事都是需要时间的。”“奴婢记下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皇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对我是好心还是坏意,这些我都一无所知。在这个深宫里,到处充满了危机,活的真是太辛苦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用以前的那种方式来生存,也不能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我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处了几日,我也渐渐适应了储秀宫的生活,了解了皇后的一些日常的小习惯,例如她喜欢吃甜食,每天午膳后一盅燕窝银耳羹成了她雷打不动的嗜好,而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会做些新鲜的玩意,于是这差事便落到了我的头上。
对于做甜品我真的不在行,请教过御膳房的高公公后,如今也算是能像模像样的弄出点名堂来了,这不,我端着刚炖好的红花冰糖银耳羹给皇后娘娘送去。
前厅内,皇后一脸的凝重,而刘公公正附耳对皇后说着什么,隐隐约约我听到刘公公说“万岁爷病重”,我的心猛的一震,手一滑,碗盅应声而落,摔了个粉碎。我连忙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马上收拾。”我的手在不停的捡着碎片,脑子却不断的胡思乱想,他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为什么刘公公要弄的那么神秘,我的心乱成了一团,可脸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
“你起来吧,叫其他人来收拾,”皇后突然出声,“你跟我去养心殿。”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警觉的看了看她,皇后的表情告诉我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低应了一声,跟在皇后后面走出了储秀宫。
养心殿外的侍卫全都正襟站立,一批批的太监宫女进去了又出来,出来了又进去,看来确实是遇上了麻烦事。
我和皇后快步迈进养心殿,胤禛侧卧在龙塌上,原本红润的脸颊如今变得非常苍白,才几天没见到他,他怎么消瘦成这样?爹、欧阳闻人还有其他几个太医紧张的围在胤禛身旁,不时的窃窃私语着什么,见到皇后忙跪下请安。
“皇上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堂堂太医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还不能出个方子吗?”皇后平时不太说话,可现在却让人不怒自威。
没有皇后的吩咐,爹和几个太医都不敢起身,唯唯诺诺的谁也不愿回答。
“冷清秋,你平日里最得皇上的信任,你来说。”皇后指明要父亲回答。
父亲跪上前一步,吐出了几句话,“启禀皇后娘娘,非老臣等故意拖延,只是万岁爷这病来的蹊跷,我们几个人有不同的意见。”“什么意见,但说无妨。”“左院判和其他御医觉得皇上只是偶染风寒,但老臣认为万岁爷并非是偶染风寒,而是寒热重症。”父亲此言一出,惊的我慌了手脚,寒热重症又名疟疾,主要症状是发冷和哆嗦、高热和大汗,在现代社会,疟疾并不可怕,因为西药的引进已经填补了中医的空白,可是在三百年前,医药短缺,这病要治愈很难,更多时候靠的是病人的意志力。寒热重症和一般的风寒在表面上很难区分,没有诊脉之前我也给不出定论。
“冷清秋,你确定是皇上得的是寒热重症?”皇后听了父亲的话有些急了,声音都变了。
父亲点了点头,“依老臣几十年的经验来看,皇上确实是此病。这病拖不得,请娘娘尽快下旨。”皇后略一沉吟,“好,我信你,你立即开方抓药,”她转向我,“若涵,你在这里伺候皇上用药。
我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如果之前我对她的恭敬只是碍于她皇后的身份,那这次确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众人走后,我坐到胤禛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再握住他的手,凉的很,果然是寒热重症,父亲的诊断没错,就是不知道他会开什么样的方子。
我刚要抽回手,胤禛已经将我的手牢牢的抓住,“别走”,他的声音都嘶哑了,怕是烧的不轻。
“我不走,我去打块丝巾给你敷着,马上就来。”我怕弄伤他,试图轻抽回手,无奈他还是紧握着不放。
“别走,你呆在朕的身边,朕觉着踏实。”他的无助让我心疼,我不由自主的反手握住他,我愿意一直一直的被你牵着,一路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胤禛的头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了层层汗珠,我忙卷起袖子的一角给他擦去汗水,他的额头烫的咳人,手却冷如冰块,唇鼻已有疱疹渗出。
“朕,觉得好渴。”“皇上您躺着别动,奴婢去倒些水来。”以往的他一直是雷厉风行、威风八面的,我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的虚弱。
我倒了水来,轻轻的扶起他的身体,用自己的肩膀承受住他的重量,再把茶杯凑到他的嘴边,“来,慢慢喝。”才喝了一口,胤禛呛了一下,大声的咳嗽起来,我慌忙放下茶杯空出手来在他的后背拍了几下。
咳了好一会胤禛才回过神来,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你。”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万岁爷您……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他伸出手拭去了我的泪水,“哭什么,朕没事,朕一定能撑下去。”“您不会有事的,”我把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去把王一忠叫来,”他指了指外头,“朕有事要交待他。”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交待的,等病好了再说不可以吗,不过我终究没有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还是出去把王公公叫了进来。
“王一忠,朕的病情千万不能传出去,对外只能说朕偶染风寒,所有王公大臣若有递牌子上奏,你一律挡掉,若是泄露出一句半句的,朕拿你是问。”“万岁爷,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处理。”我恍然大悟,即便是在病中,他都比我想的周全,如果他得重病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不仅闹的人心惶惶,他的政敌必定也会借机反扑,到时局势就难说了。
“皇上,药一时半会还来不了,您先休息会吧。”看着胤禛疲惫而消瘦的脸颊,我除了傻等着,其他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胤禛闭上双目,安静的躺在塌上,但是他的手自始自终紧抓着我不放,由他去吧,只要他的病能痊愈,我今后再也不会和他耍小性子了,我根本不敢想象万一他有事我该怎么办。如果历史的车轮会按照即定的轨迹行进,那么这次他一定能化险为夷,可是我的穿越本来就已经不符合历史了,历史会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呢,若真是如此,我希望遭到惩罚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他。
“若涵姑娘,药送来了”,王公公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端过药碗,刚想叫醒胤禛,他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再次扶起他,让我靠在我的身上,吹了吹汤药,舀了一勺送到胤禛的嘴里,他皱了皱眉头,紧闭双唇,再也不肯喝第二口。我用手擦去他嘴边残留的药汁,嗔道:“还是皇上呢,连口药都没勇气喝吗?”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的倒轻松,这药太苦了。”“良药苦口,万岁爷总该明白这个道理,”我又舀了一勺,“来,捏着鼻子吞下去,苦味就感觉不到了。”他无奈的张开嘴,一口吞了下去,那脸痛苦的跟什么似的,我不禁轻笑出声,对于这样一个不肯喝药的大孩子,我只有不停的哄他。
“剩下不多了,来,把这些喝了,您的病很快就好了。”“你还有完没完啊,这么苦的药你自己来试试。”他有些不耐烦了,将药碗推到了一边。
“您不肯喝我就只能喂您喝了,”我涨红了脸,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您可不要后悔。”说完,我把剩下的药全都含到嘴里,凑上前去,封住了他的唇,将药汁一点一点的送到他的嘴里。他似乎被我的举动惊住了,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迅速吞下药后,他反客为主的吻住我,丝丝柔情都溶解在这个吻中,我被他吻的快喘不过气来,他一个生病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我感觉身体像烧起了一把火,从脸上一直烧到了脖子,再烧到了全身。他的吻从我的唇渐渐移到了耳垂,接着再到脖子,一路往下移,我的脸越来越烫,身体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他。
他的吻由浅入深,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脸上和脖颈上,使得我无处躲藏。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手慢慢的探向我衣襟的扣子,我慌的手足无措,忽然想起王公公还在屋里,忙用低似蜂鸣的声音道:“万岁爷不可,还有人在呢。”胤禛轻笑一声,我才发现王公公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诺大的养心殿就只剩下我和他。他伸手摸向我的发髻,扯开结绳,拔掉发钗,我的长发飞瀑而下,披散在肩头,随后他一把抱起我来,将我平放在塌上,他修长的手指解开了我外衣的襟扣,里衣的盘扣和胸衣的系带,衣杉如落叶般件件飘落。我全身酥软无力,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胤禛在我耳边喃喃道:“别怕,放轻松点,我会好好待你的。”他的身体渐渐压了上来,我浑身一颤,十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跳入我脑海中,尘封的记忆被打开,继父丑陋的面孔也随之浮现。我用尽全力的推开他,“不要。”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大概还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拒绝过他。
我心虚的说道:“皇上您尚在病中,不易劳累,应多休息为主。”说完我故意无视他炽热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将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捡起,再一件件的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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