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过年的热切**在心中涌动着,这是一股不可阻挡的热流。在这难以抑制的氛围中,老大家却显得冷淡有些另类,仿佛这欢乐喜庆的气氛与他们无关似的。
记得腊月二十四那天,清晨一起来,老大就听见爸爸妈妈在外屋唧咕(满语,吵架),于是老大屏声敛气听了一会。
“把豆猪肉拿出去卖点吧!”
是妈妈无可奈何的声音。
“有人要吗?”
“有没有人要,你得拿出去,试试!”
妈妈有些不耐烦。
“让我去卖,我可不去。”
爸爸语调发软。
“你不去卖谁去卖,让我一个女人去卖,亏你想得出,找你有什么用?”
“咣啷”是瓢重重扔在盆里的声音,妈妈急恼恼地说着。
“我是没用!听说就能卖四毛钱一斤!(正常猪肉每斤一块二)卖不!”
“四毛也得卖!过年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你说这年可咋过?”
“没有钱就不花!咋过!”
爸爸赌气地揶揄着。
“你说得轻巧,啊!过年了谁来拜年连块糖都拿不出来,让人笑话不?要啥能耐没啥能耐,跟你过的这叫啥日子?”
妈妈讥诮地说。
“跟我不好,看谁好你找谁去!”
爸爸把声调高一度。
“你说废话!”
“是我废话是你废话!大清早你就”排“我的,不是!”
“我告诉你老肇……我这辈子嫁给你,没图你什么……”
……
不知何时起,妈妈就像个农妇似的唠唠叨叨,整天磨叽竟说些气人的话。爸爸成了她的一盘“小菜”,想起来就数落一顿。对于妈妈的变化他能理解。以老大之见,是源自生活最底层人,常年累月遭受磨难后的一种心里,自我调整罢了。
该说老大家与别人家不同,别人家可以“花子X屁股,穷欢乐”;可对于老大家来说,这种磨难不仅仅停留在经济上的拮据;更主要的是,来自无休止的政治压迫。生活上的贫困,人似乎还能捱过去,可被人侮辱歧视的滋味,是不堪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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