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老大非常感激李文书,因为这么多天来老大曾多次与她接触过。老大所了解到连里和二排的绝大部分情况,均来源于她。对此老大十分相信她,首先是因为老大觉得此人极其正派,心敞亮得如同男人一般。再有,她不是二排的人,因此讲起话来没任何倾向性。
还有,老大绝不烦李文书,反而觉得这个女人不错。她拥有众多朝鲜族女人的那种多情与性感。她还有军人那种爽朗与洒脱。隐隐约约,老大感到在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每当他们碰面,她总是能把话题说得很长很长。她有能力让人产生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甚至还会生出调过去再和她唠上几句的愿望。如若细心人一定会察觉到,他们俩一见面,就总有说不完的话。
“没事那我可走了!”
“哎……别介……”
在老大佯装欲走开的样子时,却被李文书唤住。
“人家有事嘛!”
听罢李文书轻柔柔的语声,老大故意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哎……北京和你一样,家里也是下放户。你俩是同命相连,知道不。好好和人家谈谈别总耍你那臭脾气,不就是现在排里工作有点起色吗,摆啥臭架子……”
女人哪,女人!真是个怪东西!有时她把你骂了一顿,你非但不反感,反倒觉得心里挺舒坦的。男人哪,男人!贱骨头……
那是李文书找过老大的次日傍晚,老大便和北京出现在堡子后面的山路上。显得有几分拘谨的北京边走边对老大说,
“肇排长,你年龄虽不大却很有城府,我从心眼里佩服你!”
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老大平静地说,
“如此废话,我未必想听。可我想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就说这些吗?”
听到老大那看似不动声色,实是咄咄逼人的话语,北京脸上自是挂了几分尴尬,故怔了一下接着说,
“肇排长,今天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有些事哥们很对不住你。尤其在你刚来的时候,大家给你出了不少难题,其中我也参与了。可那天晚上沈阳知青干的那件事,我绝对不知道……”
没等北京说完,老大便打断北京的话,反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话题依然也很无聊吗?因为一切已经过去啦!我只想知道这一切,是为啥!”
老大的主动问话使北京略感释然,于是北京在心底叹了口气说,
“为啥!大家就觉得让一个黑五类子弟管着,心里不服气呗!这毕竟是我们贫下中农的天下嘛。”
老大依旧平静地说,
“我已料到。”
……
那天在湿漉漉的山道上,老大和北京谈了许多。经过一番交谈,老大甚觉自己完全可和北京谈到一起,甚至还有种相见恨晚之感觉。其实老大不是不想接触北京,只不过老大是想好好杀杀此人的锐气,别赖着北京知青就高人一等,且胡作非为。然而潜意识告诉老大,将来自己和北京定会成为好战友、好朋友的,其中不乏包括那大胡子在内的全体战士们。
北京亦乃满族后裔,为大金国太祖皇帝完颜?;阿骨达之后。其父在京城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可惜在险象环生的仕途生涯中一脚迈错,为**反革命集团之贴边成员,虽未折戟沉沙却走了“五七”道路,亦如他家一样曰返回故里。完全不同的是,他爸爸是拿着俸禄回乡,人称“五七”尚留其干部后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