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过高高的话茬,老大问。高高猛醒,接着两个人大笑。笑够了,高高纠正说,
“咳——老大!你花心。我决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男人定会为这个家而去拼命奋斗……”
老大心说,高高你小子的话没错,娃噜哥何尝不是如此哪!
吃过晚饭,高高早早便将老大给轰将出去。暖暖的山风挟着一丝丝山野间的幽香,轻轻拂过老大的脸庞。披着一身的血色残阳,老大朝堡子上面的路走去。老大知道从堡子往上一直走,走到深处已无人烟了。眼前的这条路,据说是条战备路。
走一段,老大择一宽阔的路面,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停住脚步。不消多时,孙素洁便出现在他走过路的另一端。望着渐渐走近的她,老大发现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她披着金灿灿的晚霞,在靠夕阳的那面,一道金边沿着她身体的轮廓绘出。看上去她有几分羞涩,一直在低着头走路。她的目光除了不瞅前方以外,间或还朝路两边看一看,因为她已知道老大就在前面。最终她瞅着自己的脚尖,站到老大面前。老大嗅到她身上飘着肥皂的香味。视着眼前这个怯怯的女孩,老大像怜惜小妹妹那样轻声对她说,
“你来了。”
“哦……”
说话间孙素洁的脸腾地红了,把头弄得更低了。她有些紧张地说,
“这,这……是你嫂子,让我给你织的毛衣。”
听得出,孙素洁的声音在微微地抖。说着她把毛衣送到他面前。于是老大接过毛衣不无感激地说,
“谢谢你!咱们往前走走吧!”
孙素洁没有出声,只是默默跟着他往前走。走在被蒿草挤得窄窄的山路上,他们之间依然保持着一点距离。傍晚时分,周围的一切显得格外的宁静,除了偶尔有蝈蝈的叫声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们无语。又走了一会,老大忽然觉得自己该主动点,便对她说,
“到水库多长时间啦。”
“已经四个月了。”
“习惯吗?”
“还行吧。”
……
在晚霞消尽,夜色浓浓,新月升起的时候,他们才往回走。回到宿舍,老大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织得密密实实板板正正的毛衣。从手里这件毛衣的精细程度上看,不难想像她该是个十分细腻的女人。
与孙素洁见面后,老大原本打算先悄没声地与她先接触着,以便互相了解。孰料高高这家伙,“一把便将老大推上了船。”在高高的关心下,没出三天这个消息便在全排轰然炸开。甚至还有几个调皮鬼,当面就问老大,“给我找到嫂子啦?”如此一来,弄得老大首尾不能相顾,且叫苦不迭!
孙素洁所在的连队推沙土是搞计件的。大坝上有人负责发票,推上一车发给一张票。收工后,拿着连里规定数额的票,到记工员那给你记下一个工。
略显单薄的孙素洁,别说让她推一车沙土,就是空着手来回跑都够让人心疼啊!但她也必须要完成任务。为了能完成当天的定额,她不得不早出晚归。
对此,他们排的这帮小子却来了劲,大有表现一番的意思。无论谁路经孙素洁那均不容分说,一准帮她推上两车沙土方肯离去。更有甚者,竟利用倒班休息时间,特意跑到工地去献“殷勤”。如此一来,不消半个月的工夫,全营上下便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孙素洁乃老大对象也!在高高这帮家伙的折腾下,老大也只好就范,顺水推舟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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