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苑的一间偏房里,秀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小梅子正守在床边,其他人也都挤在屋内。“让开,格格来了!”小竹子眼尖,看见心怡朝这里跑来,随着话音,心怡匆匆进了门。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心怡问着。
“不知道啊,格格您才离开一会儿,我们正往回走,秀儿突然就倒下去了。”小梅子回答。
心怡来到床前,摸了摸秀儿的额头,又翻开她眼皮看了看,接着抬起她的手臂,秀儿的衣袖滑下,手臂上伤痕累累。
“天啊!”小梅子惊呼一声。
旁人也都看见了,“哇,妤妃娘娘太狠了吧!”小竹子连连蹙眉。
“简直不是人!”大虎咬着牙说。
心怡解开秀儿小手指上的布条,小手指红肿,心怡摸着手指骨,秀儿一哆嗦,轻哼一声,苏醒过来,眼睛一挣开就看见心怡坐在自己身旁,忙欲起身,被心怡阻止,“你的骨头错位了,不接好,以后手指就废了,你尽量忍一忍,会很疼的。”
小梅子忙说:“秀儿,听格格的话,忍一忍。”
秀儿点点头。
心怡在秀儿的手指上稍稍一用力,秀儿疼得大叫一声,眼泪和汗珠滚滚而下。
“好了,接好了!大虎,去找两块小木板来。二虎,你出去,我要看看秀儿身上有多少伤,小篮子,去打盆热水来,不要太烫,小竹子你没事也出去。”心怡一一吩咐着。
众人应声出门。
“秀儿,来,让我看一下。”心怡扶起秀儿。
秀儿忙推辞,“不要了,格格,只是些小伤。”
心怡知道她害羞又害怕,忙柔声说道:“听话,我在那边是大夫,你身上的伤也不方便让太医看啊!”
小梅子也劝着,“秀儿,来,没什么可对格格隐瞒的,格格是为你好。”
秀儿微微点头,心怡解开秀儿的衣服,衣服一脱下,心怡和小梅子都不忍目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一些地方已经发炎脓肿了,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好的。
“妤妃根本就是个虐待狂。”心怡又恨又疼,恨妤妃,疼秀儿,“幸好小梅子她们和我说了,要再这么下去,你非被折磨死不可。”
秀儿噼噼啪啪往下掉着眼泪,“本来偶尔骂一句打一下也是有的,可自从端午之后,我没一天不挨打的。”
小篮子端着水盆进屋,“格格,水来了。”
“搁桌上,你出去吧!”
小篮子出了门,心怡走到桌边,在盆里绞了把毛巾,然后又到床边,替秀儿细细地擦洗着。
“格格,我来吧!”小梅子想替心怡。
心怡没让,“没关系,这是大夫应该做的事,你看,好些伤口都发炎了。”
“格格,秀儿只是个奴才,哪值得格格您这样。”秀儿的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
“小梅子,把我说过的话告诉秀儿。”
“格格说,怡苑里没有奴才,大家都是平等的。”这是每个在怡苑里的人都耳熟的话。
“格格,您对秀儿这么好,秀儿只有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心怡摇着头,“别傻了,我要牛啊马啊的,不会到外头去买啊!你什么也别想,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养病,看你瘦的,我要把你养胖,胖到想吃减肥药。
秀儿含泪而笑。这时,小桔子陪着太医进门,小梅子忙替秀儿披上衣服。
太医朝着心怡打了个千,“奴才给心怡格格请安!”
“太医,不必多礼!”
“格格身体抱恙吗,哪里不舒服?”太医见心怡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看不出是有病的样子。
“不是我!”心怡指指秀儿,“是她。”
太医一愣,宫女生病不应该找他。
“医者该有割股之心,既然为医,不管谁病了都该治吧!”心怡知道太医心里想什么。
“是……”太医连声应着,他也听说了这位格格基本上是不按规矩办事的,所以也就打开药箱,准备看病。
心怡忙让小梅子拿了张椅子给太医,她们两个让在一旁,让太医把脉。
太医为秀儿把着脉,“姑娘是神思紧张忧虑过度导致气血两亏,并无什么大碍,只需好好静养调理即可。”
“挑好的药开。”心怡嘱咐着,想了想又说:“另外,再拿些三七、云南白药给我。”她打算自己给秀儿治疗外伤。
夜晚,宫中的人都入睡了,小草却无法入眠,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怨气,让她堵得慌,于是干脆披衣而起,打开门悄悄走了出去。
一个人沿着宫里的小路随意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御花园的小河旁,她在河旁的石块上坐了下来,想着心事。
小草是旗人,选秀入的宫。可能有人不明白了,既然是选秀,为何会沦为奴婢之身,这里先简单介绍一下选秀是怎么回事。
旗人有八旗和内务府包衣三旗的区别,八旗包括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共二十四旗,这是清政权赖以统治的主要支柱;内务府包衣三旗则是清皇室的奴隶,二者的政治地位不同。所以,尽管将八旗和包衣三旗的女子都称为秀女,但挑选的方法和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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