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慢慢站起身,拖着沉重的双脚失魂落魄地走着,不辩东西,不分南北,只随意走着,前面是水池,他曾陪着郡主在此钓鱼。
他来到池边,坐在郡主当时钓鱼时的地方。那时郡主钓上鱼儿又将鱼儿放走,然后又钓,难道郡主不知那鱼儿也是会痛的吗?既然将鱼儿钓了上来就不要将它再放走,然后又残忍地将它们钓上来。这样子戏弄它们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它们弄死,也好过一次次的受伤害。
玉奴凝视着水中的倒影,那个清瘦的少年也静静地看着他,他低声问:“你在水中冷不冷?那里是不是很安静?没有伤害?没有噩梦?”水中的少年不回答。他又说:“我下去陪你可好?我们两人做个伴,这样你不会孤单我也不会害怕……
你不摇头就是答应了,我这就下来……”
陆风澜躺在塌上昏昏欲睡,房里静悄悄的,伺候的小童偷偷看过两次以为她睡着了,不敢发出声响,都轻手轻脚的去到了下人房中。
朦胧间隐隐听到外面人声嘈杂。
“玉奴跳水了!”一声惊叫让她的头脑瞬间清醒。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跳水了!脑中闪过那个她曾在那钓鱼的池塘,陆风澜跳了起来,跑出门外,直奔池塘而去。
看到她众人让出一条道,那清秀少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透着死寂。陆风澜立即附下身听了听他的心跳,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她不死心,这个沉默的少年自她醒来就一直陪伴着她照顾她,处处为她着想,虽是碍着主仆身份她也是很感激他的。
她喊道:“把那块石头搬过来!”一边将玉奴嘴里的东西清理出来,一边将他身上的湿衣解开。众人虽不知做何用却也赶紧将她所指的石头搬了过来,陆风澜又让人将玉奴翻趴在她膝上,使其头部下垂,并用手平压他的背部进行倒水。待见控出了大部分的水,又将其放在搬来的石块上。
众人都禀住了呼吸,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
陆风澜将玉奴的头稍稍向后仰着,然后跪在他身侧双手叠放在他胸骨下面缓缓用力,待胸骨下陷有四厘米左右松了劲,胸骨复原后又反复有节凑地重复这一串动作,边做边不时的倾听着,终于那少年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了起来。
陆风澜不敢放松,因为玉奴仍没有呼吸。她捏住他的鼻孔,托起他的下颌,深吸一口气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对上了玉奴的嘴,将口中的空气缓缓吹进他的腹中,见他胸廓稍有抬起时,松开了捏住的鼻孔,并用一手压在他胸部以助呼气,如此反复多次,玉奴嘴里“咯”的一声吐出大口的脏水,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陆风澜松了口气,在众人崇拜敬佩的议论中吩咐着:“赶紧请太医来诊治,将玉奴抬回房里,用酒给他搓身,再去熬些姜糖水给他喝下。”吩咐完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她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才只有十五岁,刚才只顾着救人没想到这些,此刻一松劲立即虚脱了。
待陆风澜清醒时已是掌灯时分,她动了动,立即被守在床边的人发觉。
“郡主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陆风澜扭过头看去,是王夫房里的春喜。她问:“春喜,你怎么在这里?”
春喜笑道:“王夫吩咐春喜前来伺候郡主,郡主现在饿不饿?”上前将她扶起。
陆风澜果真饿了:“好饿,有什么吃的?”披上长衣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
“知道郡主醒了肯定会饿,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春喜边说边唤人来吩咐将饭菜端上。
想起玉奴,陆风澜问:“玉奴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春喜道:“郡主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了,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将养几日就好了。”春喜看着陆风澜衷心地说:“多亏了郡主,不然玉奴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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