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雪山宗。
坐落于祁连雪山脉之上的雪山宗,一年四季皆是白雪皑皑。从天空俯瞰下去,一片规模恢弘的建筑群,矗立在诸多雪峰之间。
一块清空了积雪的空地上,刚入宗门,年仅七岁的顾念尘,看着面前十岁出头的秦玉宏师兄,一遍遍的打着雪山宗拳术。
炼脏境界的秦师兄,冰天雪地中上身赤裸,下身仅着一条薄裤,每打一套拳术,呼吸之中,热气蒸腾,让身穿棉袄的顾念尘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好奇和羡慕之色。
停下了修习,秦玉宏穿好衣物,略带轻柔的揉了揉顾念尘的小脑袋“小师弟,师兄这点微薄本事,要不了两年,你就能超过我了。”
“真的吗?师兄,以后我学武有成,咱们师兄弟一起去沙海历练,去黄昏走廊杀那些马贼强盗。”小孩手舞足蹈,比划着拳头。
“到时候,青云谱上也有咱们雪山宗的两位天骄啦”。顾念尘小跑着跟在秦师兄身后。
……
洛家,夜深人静,窗外寒风呼啸,躺在床上的顾念尘,眼角微微湿润,身不冷,心却寒。天罪渊后,原以为他自己不会再轻易流泪,谁知想起往事……“秦师兄,你已经走在前面了呢,黄昏走廊,名震天下,青云留名……”
顾念尘心乱如麻,再无睡意,提着长剑,在院子里练起了剑法。
微微的灯笼烛光驱散不了浓浓的夜色,少年的长剑被漆黑和低落所包裹。
在以往,每一次练剑,顾念尘都必将先放空心灵,凝神专注与剑上。而现在,他心有波澜,时而留恋,时而落寞,时而悲哀,时而愤恨,时而剑法凌乱错杂,时而又井然有序。
“不行,必须静下心来”顾念尘微微摇头,可越是欲要专注,心越乱,剑法越是驳杂。
顾念尘就在这样的心境之中,不停地挥舞着长剑。
“铛”长剑刺破空气,在少年眼里,前方出现的似乎是曾经的秦越长老,是那道无情冷酷的身影,又一转,变成了秦玉宏师兄略带温柔的眼神,再一转,继而换成了雪山宗那一张张麻木疏远的冷漠脸庞。
剑法凌厉,一剑剑的划向面前的种种“影子”,顾念尘悲由心起,恨由心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绵绵不绝的恨意,长剑也几乎有了自己的感情,一招一式之间,给人一种不死不休的意蕴。
忽然间,顾念尘一剑斩出,没有包含半分元气的一剑,于烛光之中,撕裂了寒风和夜色。三丈开外的院墙被斩出一道斜有丈余,宽有半寸的裂痕,院外一大片梅林,往外延伸出约有十丈,都自树干整齐的斜断为两截,截面平滑如镜。
……
这就是剑意,人有灵魂,剑也有灵性。情由心生,寄情于剑,人,情,剑三者共鸣,出剑有情也有意,通灵剑意亦是通情剑意。
明悟了此处,顾念尘只觉得以往对剑意的疏远陌生之感一下子化为乌有。
“这一剑,就叫做有恨”顾念尘给自己领悟出的第一剑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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