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按照约定,江之涛开车到苏涓涓学校把她接上。苏涓涓上车后,江之涛问她:“你想耍什么?到哪里去耍?”
“到哪里去耍都行,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苏涓涓高兴地说。
自从上一次跟江之涛一起去钓鱼,苏涓涓对江之涛说过“早就喜欢你,越来越爱上了你”之后,尽管江之涛说自己没有资格做男朋友,没有资格做丈夫,但后来苏涓涓还是明确地对江之涛说“只要你还没有女朋友,我就在心里把自己当成你的女朋友”。她也还是像以前那样,一有空就到江之涛的领先律师事务所来“实习”,或者要江之涛带她一起玩。
江之涛把车子开上出城的主干道,心里琢磨着应该到哪里去。该去的地方好象都去过了。突然他心里一亮,有了!他决定带苏涓涓去参观一下自己落魄到了极点时呆过的那些地方。
江之涛就对苏涓涓说:“今天咱们到郊区去看看农民们的田野、菜地,再去爬一爬那些小荒山怎么样?”
“好啊,我也早就想看一看农民们是怎么种地的了。”苏涓涓拍手表示赞同。
“不过,今天咱们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地方。那个地方,俺曾经在半夜三更出去搞过‘粮食’,要是没有这些‘粮食’的话,俺可能早就死翘翘了。”江之涛侧过头来,笑着对苏涓涓说。
苏涓涓笑了起来:“你偷了别人的庄稼,还好意思叫我去看,厚脸皮!”
“嗨,那不能叫偷的。你知道吗?在法律上有一个概念叫紧急避险,打个比方说,为了送有生命危险的病人去医院,在非常危急且没有别的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没有征得车主的同意就径直开了别人的车子,只要事后及时予以归还,那就不能说他的行为是违法的,这属于紧急避险,是法律有明确规定的合法行为。你看,我那时侯都快饿死了,所以啊,我那也属于紧急避险。”
“哼,歪理!”
“这能叫歪理吗?咱们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我当时的行为是完全符合紧急避险的构成要件的。首先,从主体来看,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而且,紧急避险也没有主体方面的限制,只要是人就行;其次,从主观方面来看,我当然是故意的,事实上,紧急避险都是故意的,没有哪个紧急避险行为会‘过失’地发生,在性质上它就是一种故意行为;第三,从客观方面来看,我当时的情况已经极为危急了,再不搞点‘粮食’,很有可能就会饿死,所以客观方面的要件肯定也是具备的;第四,从客体上来看,我搞的‘粮食’都是我迫切需要的东西,都是用来满足我的避险需求的,里面没有任何的违法违禁物品,比如说枪支、弹药、毒品、假钞等。综上所述,我当时的行为符合紧急避险的构成要件,是一种合法行为。辩护词发表完毕,谢谢苏法官!”
苏涓涓听着江之涛滔滔不绝地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以向她证明他的行为是“合法行为”,有点哭笑不得。听到最后,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板起脸,“严肃”地说:“歪理,一大堆歪理!本法官不予支持,统统驳回!”说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不多久就到了郊外,到了江之涛曾经住了一年多的村子。这个地方,江之涛在搬走以后,除了陪李媛来看过一次外,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两三年过去了,村子有了一些变化,但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江之涛把车子停好,下车从村子穿插出去,在路上碰到一些以前认识的人就打个招呼,随便聊上两句。村子里以前跟江之涛有过接触的人,始终不知道江之涛是律师。他当时落魄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从来不愿意向别人提起自己的职业。他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都叫他“小江”。
穿过村子,就来到村外的田野之上。时值暮春,田野里那些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水稻田里都已种上了水稻。水稻长势喜人,近看是绿油油的,远远看去则成了一片青翠之色。禾苗已经长得很浓密、很壮实,往田里看下去,只见绿意盎然的禾苗密密麻麻地连成了一片,几乎看不到稻田里的水了。
苏涓涓从来没有近距离地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今天亲身来到这一大片地毯般平铺在田野上的绿色中间,她觉得甚美,马上就兴奋起来,非要站到两块稻田间的小田埂上,让江之涛给她留一张影。江之涛拿起高分辨率的数码相机,对准苏涓涓。从相机上看去,他发现一个美少女站在一大片青翠葱郁的水稻中间的景象竟会如此之美,不禁看呆了。
“快一点嘛!我的腿都站酸了。”
在苏涓涓的催促下,江之涛按下了快门。
江之涛把相机拿开,又看了看美少女站在田野上的实景图。他发现,有了苏涓涓后整片的田野似乎都增色不少了,更加显得生机勃勃。而苏涓涓站在一片绿色中间,也越发显得娇艳无比。
苏涓涓从小田埂上走出来,回到比较大一点的主干道上。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江之涛跟在后面。江之涛看着苏涓涓那已经发育得很成熟的、妙曼的身体曲线,他发现这个跟了自己七年多的女孩真的是长大了。
苏涓涓回过头来,发现江之涛正出神地盯着自己看,就笑着说:“看什么看!不许看,不许随便偷看女孩子的身上!”
“我觉得你的这个背影,配上这一大片的水稻做背景,挺美的。拍下来肯定是一副极美的、非常富有艺术张力的好作品。我刚才在琢磨着,怎样对这样一幅美丽的图景进行最好的艺术表现。”江之涛“深沉”地说,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
“哦。”苏涓涓好象有点失望,马上又笑着说,“那你就把这么美的图画给拍下来吧,好好帮我表现表现。表现完了告诉我一声,免得我浪费了心思,老想着后面有人在给我拍照。”说完她继续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江之涛只好在后面给她拍了一张背影,以证明自己的“艺术眼光”。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他们走过了水稻田,来到山坡边的旱地上。旱地里种的是仍然各种蔬菜,低矮的叫不出名字的各式蔬菜绿油油地趴在地上,贪婪地吸吮着大地母亲赋予的养分。
想想自己几年前到这里来踩点时,也是贪婪地在大地上到处搜寻“养分”,江之涛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这大地是人类最可宝贵的财富,对人类来说,最可靠的最能给人类解决问题的就是这土地了。
江之涛还非常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挖红薯的那块地,那可是自己的救命地!它出产的粮食让自己饱餐了好多顿,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它成功地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他便带着苏涓涓一起过去看,地里种的却不是红薯了,可能是还没到种红薯的季节吧。江之涛指着这块地,对苏涓涓说起自己那时侯一个人在半夜三更过来搞“粮食”的事情,当时拿了两个编织袋,一个袋子装生在地里面带土的东西,像红薯、土豆啊;另一个袋子装长在地上面干净一些的东西,比如说黄瓜、茄子啦。又把怎么挖红薯、土豆,挖完之后又怎么把土填上以免被人发现,以及怎么决定如果碰到毒蛇就跟它“咬一架”的事情,等等,一一向苏涓涓说起。
苏涓涓面带笑容地听着,眼睛里却盈满了晶莹的泪花。江之涛见状就笑了起来,对苏涓涓说:“这都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今天闲着没什么事情,随便带你过来看看,顺便给你说说故事而已。”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江之涛要带苏涓涓去看看自己曾经在里面徘徊了很久的那一片大荒地。走上荒地时,江之涛发现荒地跟几年前没有什么两样,草还是像以前那样长得杂乱而茂盛,那几条小径也仍然存在,没有被杂草淹没,可能是走的人虽然不多但一直都有人走的缘故吧。
苏涓涓见草长得这么密而乱,怕里面有蛇,不敢进去。江之涛就拿了一根棍子在前面“打草惊蛇”。江之涛径直带着苏涓涓走到他以前坐了很久的那块又圆又大又平整的大石头上。然后,两个人坐在了上面,这下苏涓涓觉得安全了。
江之涛坐在石头上面,往四周看了看,看着这一片仍然记忆犹新的大荒地,他陷入了对以前面临的巨大困境的回忆之中。
难!真的好难。人处于那种绝望无助的极端困境中时,几乎是万事不顺,老天爷好象在处处跟自己作对似的,非要把人给往死里整。
所谓的天、所谓的命运都是靠不住的,唯一可靠的便是自己。必须要扎扎实实地不断采取行动,才有摆脱困境的可能性。
还是那句话——我命在我不在天!
苏涓涓静静地看着江之涛,过了一会儿,她面带责备地说道:“你当时那么难,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朋友们呢?大家帮帮你,那困难不就很快就过去了吗?”
“是啊,这就是我的臭毛病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在考上律师以前,对律师行业完全是一无所知。我以为只要考上了,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一年挣上数十上百万元,我在考上之前也是这么跟别人说的,搞得别人都挺羡慕律师的。但是我考上律师之后,却发现律师行业的残酷性了。对于没有业务的新律师来说,实际情况是完全连下岗职工都不如的。现实跟预期的反差是如此巨大,而我却早就把牛皮给吹出去了,我觉得自己没脸见到所有认识我的人,于是我就掐断了跟所有这些人的联系。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冲开一条血路来,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预期目标!到时候,我再坦然地重新联系这些朋友们。”
“真是臭毛病!”苏涓涓嗔道,瞪了江之涛一眼,然后又正色地说,“但是这个毛病也比较复杂,一方面,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这种男子汉的气概的;另一方面,我又不赞成你这么做。我觉得其实有些事情还是灵活一些好,也没必要过于在意,甚至成为自己身上的一种负担。”
“嚯,你长进挺大啊!反过来当起我的老师来了,开始从事教育工作了。”江之涛笑了起来,“看来小姑娘真的是长大了,而我成了老不中用的了喽。”
“我是长大了,而你也没有老,但是……但是,我觉得你的一些想法其实还是应该调整一下的。”苏涓涓说着说着,脸慢慢地就红了,她犹犹豫豫继续说下去,“比如说……比如说,这个找女朋友的事情,我觉得,其实……其实你不应该背着这样那样的包袱的。”说完,她抬起眼睛看了看江之涛,然后又目光游移地赶紧躲开了江之涛的眼睛。
江之涛听完后心里动了一动,他明白苏涓涓想说什么。他不由得定定地看着苏涓涓,只见她乌黑浓密的秀发瀑布般地垂到肩上,娇艳的脸蛋,犹如一朵绽放的鲜花,皮肤白皙柔嫩,好象轻轻地就能挤出水来,黑亮的眼睛里总是蕴涵着一汪柔波,顾盼生姿。一双小手白嫩柔滑,玉指纤纤。身材苗条而又不失丰满,鼓鼓囊囊的酥胸自豪地高高挺起,纤细的腰盈盈可握,臀部浑圆丰满,一双**又圆又直,站起来时,身体就自然地成了前凸后翘的“S”型。
真是一个美少女啊!这么美的女孩,如果是别人的话,他江之涛早就想方设法地把她弄到手了。可是,自己面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绝色美少女,跟自己关系相当不一般,又怎么能下手呢?他把苏涓涓当成自己的学生,就算不是学生的话至少也是小妹妹。他认为自己应该义不容辞地去保护她,爱惜她,而不能对她有任何非份之想。更何况自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如果自己对苏涓涓下手的话,那就成了一个辣手摧花的恶棍了。
苏涓涓注意到江之涛在看她了,就抬起眼睛看着江之涛,有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说:“看什么看啊!不许看……不过……不过,你如果喜欢看的话,你就看吧。”苏涓涓的脸又红了起来,白皙中透出娇羞的绯红,美得令人目眩。她把目光从江之涛脸上移开,低着头轻声说道:“反正……反正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只要你还没找女朋友,我就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是你的女朋友。”
“你这么漂亮,又聪明伶俐、温柔体贴,我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的话,那我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只是,你知道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的江之涛,跟你以前的认识的那个江之涛,不是一个人了。那时的我,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思想高洁、行为端正的人。现在呢,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现在是一个‘坏人’。但是,这个坏人的良心没有全部丢了,还剩下了一点点。我是喜欢你的,我就更加不愿意对你有任何的伤害。我觉得你这么好的女孩,嫁给了我这么一个坏男人,对你太不公平了。你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
“不,我觉得你还是以前的江之涛,只是经历多了一些了。至于你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也是理解的,我并不在乎。”苏涓涓用她柔情似水的眼睛直视着江之涛,轻声地说,“你说你喜欢我,不愿意对我造成伤害。其实……其实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才是对我的最大伤害。”说完,苏涓涓又低下头去。
“而且,我还当过你的老师。城辉科工集团认识咱们的人,都知道你叫我‘江老师’,如果咱们在一起了,碰到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很难堪呢?”
“哼!辅导过几次功课,就想当什么老师,我才不愿意认你这个什么老师呢!那是我爸让我叫的。”苏涓涓突然泼辣起来,“怎么会怕见到认识咱们的人呢?那有什么好怕的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你不是总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吗?怎么连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怕起来了呢?”
“嗨,我说你怎么老是没大没小的?还敢欺师灭祖,连老师都不认了!再说,就算不认我这个老师,至少我也是你的大哥嘛!”
“你又不是我的亲哥哥,连表哥都不是。”
“可是,我心里总是把自己当成你的大哥。如果把你变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总觉得自己好象很不应该似的,哪有这样做哥哥的?这种心理障碍,真的是不太好排除的。”
苏涓涓情意绵绵地看着江之涛。听完他的话后,她把自己的身子往江之涛这边挪了挪,跟他挨在了一起,又轻轻地用手抱住了江之涛,把自己依偎在江之涛的怀里。她的身体在江之涛的怀里不停地颤抖着,显得非常紧张。
江之涛吃了一惊,想把苏涓涓推开。苏涓涓却越抱越紧了。苏涓涓抬起头来,动情地看着江之涛,然后,她好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江之涛轻声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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