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预产期还有五天的时候,江之涛把苏涓涓送到了医院,让她在医院里安心地等候小生命的降临。江之涛陪护在医院,他也还像平常一样,吃了晚饭以后就扶着苏涓涓到外面走一走。生命在于运动,适度的运动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会错的。
在一家人略微的忐忑不安中,苏涓涓迎来了预产期。但是,到了预产期这一天,苏涓涓的肚子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如常。这倒也是正常情况,预产期哪能那么准确呢?于是一家人继续忐忑不安,也继续完善着小宝贝降临前的各项准备工作,譬如说,准备衣服啦,把早已准备好了的小推车再检查一遍啦,等等,大家在少许的紧张中又带有很大的激动和喜悦。
预产期已经过了三天,苏涓涓的身体还是没有出现产前的预兆。
这一天的中午,吃完午饭后,江之涛把苏涓涓扶进卧室。苏涓涓有午睡的习惯。江之涛把苏涓涓安顿在床上,帮她把被子理好。苏涓涓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江之涛坐在旁边的书桌前看报纸,陪着苏涓涓。
过了一会儿,苏涓涓“嘤”了一声,然后就呻吟起来。江之涛赶紧坐到她身边,看到苏涓涓用手按住她的腹部,一副痛苦的样子。
江之涛知道苏涓涓迎来了产前的阵痛,立即把医生喊了过来。医生和护士们沉着冷静地把苏涓涓推进了手术室。江之涛在手术室外面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断地搓手。苏涓涓的父母亲也焦急地坐在旁边。
过了一段时间,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位医生,江之涛便赶紧迎了上去。医生面色凝重地问他:“你是苏涓涓的家属吗?”
“没错!我是她爱人。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子宫和胎盘生长得过于紧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要征求你的意见,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苏涓涓的妈妈听到后马上就哭了起来。
江之涛听了医生的话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声嘶力竭地高声吼道:“当然是保大人了!这还用问吗?”
医生被江之涛的强烈反应吓了一大跳,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然后走进手术室里去了。
苏涓涓的父亲对江之涛说:“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江之涛红着眼睛对苏工大声吼道:“考虑什么!这还用得着考虑吗?”
苏工看到江之涛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惊了一下,默默地退回到椅子上闷闷地抽起烟来。苏涓涓的妈妈坐在旁边不断地抽泣。
过了一会儿,医生又出来了,江之涛赶紧迎上去焦急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你爱人要见你。”
江之涛心急火燎地跟着医生来到苏涓涓的面前。苏涓涓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显得憔悴不堪。她看到江之涛走过来,用力地轻声对他说:“不,我要保孩子!”
江之涛马上大声吼道:“我说保大人就保大人!就这么定了!”
苏涓涓看到江之涛那严峻而严厉的表情,被镇住了,不敢说话了。江之涛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坚决果断地对苏涓涓说过话,他对苏涓涓总是很温柔。今天,江之涛这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苏涓涓本能地立即就顺从了。
医生继续手术。
江之涛在手术室外背着手走来走去,嘴里在自言自语:“荒唐!荒唐!真是荒唐透顶!胎儿在出生前还不享有作为人的生命权,在它跟大人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还需要犹豫吗?而且,大人和婴儿的重要性之区别,那更是一目了然,这竟然也成了个问题!荒唐!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的生命权竟然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还要听从家属的意见来决定她的或生或死,简直是荒唐透顶!如果家属选择要小孩而不顾大人的安危,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这是谋杀!属于间接故意的杀人行为!可是,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对这样的行为提出过质疑!看来妇女在社会上仍然处于从属地位,妇女的地位确实还需要大力提高!”
虽然医生警告说有生命危险,但是手术很成功,最后的结果是母子平安。
听到这个消息,江之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的眼睛里却已经充满了泪水。苏涓涓的父母亲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喜极而泣。
江之涛和苏涓涓的父母兴冲冲地跑到苏涓涓的病床前,看望他们母子俩。苏涓涓的脸上还留有一些汗水,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用手轻轻地抚摸孩子的脸,然后轻声告诉江之涛:“是个男孩,长得挺像你的!”
江之涛这才注意到孩子,看着孩子那粉嘟嘟的小脸,他百感交集。他把孩子轻轻地抱起来,眼睛里含着泪水,笑着说:“你这个王八蛋,你差点就害死了你妈!不过,老子也差点就把你送回天堂!算了,我们俩就算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跟谁计较了。”说完,他把孩子轻轻地放到床上。
苏涓涓笑着对江之涛说:“你刚才吼起来的那个样子好吓人的,你怎么那么凶嘛!”
“都到了那种时候,不快刀斩乱麻行吗?”江之涛笑了起来,“难道我还要对你慢慢地说服教育,以德服人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先把你这条小命留下了再说,到时候我再洗耳恭听你的埋怨好了。”
“你还对我爸发火,那么大声,我都听到了。他可是你的长辈,还当过你的师傅,你也不尊重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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