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霜雪浸着冬天的寒冷,蜿蜒之水的尽头兴许有个不为人知的桃园………。
许多人愿为它放下一身豪情,抛绮罗换麻衣,从此笑傲天地间:管什么将相王侯,万世千秋,只顾爱更天长地久,情更似水温柔——
沙洲之上一竿垂钓,狐裘玉衣,独然而坐的烨骞莞尔一笑,仿佛苍老了许多,不是容颜,而是眉宇间那抹锐利——
嫣粉的雪海棠铺满一树,美不胜收,却胜不过树下美人的莞尔之笑。
画眉深深的敛着眉,仿佛想用一瞬间记下他千年。
清美不艳的你为何这般妖孽,在想什么,为什么永远不让人猜透,只留下最终的邪恶?烨骞,我是不是永远也无法了解真正的你,你会痛苦吗?你会脆弱吗?你爱她时的样子?
“色如春花,寒霜照美人。”
蓦地,烨骞转过头粲然一笑,恰似玲珑水月,谁也看不见他深埋的惆怅。
听着烨骞一时兴起为她所作的短词,画眉却突然想哭,因为他在思念小楠。
便木然的接了句,“倾城之貌,只为倾郎君。”
这是她最露骨的表白,选在这个最不该表白的时刻。
烨骞只是竖起食指,温柔的“嘘——”了声,只说,“鱼快上钩。”
这是烨骞的拒绝,完美决然的拒绝,温柔的拒绝。幸好烨骞还在乎她这个朋友,原以为自己只会得到严厉的训斥或嘲讽——
第一次产生了大胆的想法,画眉无比渴望揭开他的面纱,想看看烨骞**裸的内心,因为她什么都明白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鱼跑了。”
安静半晌后,她柔声提醒。
“知道我从何时开始爱上小楠吗?”他的眼神清燃,仿佛在说一句事不关己的话。
“祭祀阁那晚,大人未杀小楠。”
“错。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她。”意料之中,她投来惊异的眼神,然烨骞微启粉唇继续说道,“苍狼宫的假山内,她趴在我肩上哭泣时,我确定不久的将来我会爱上她——”
“原来王爷也有红尘一面,竟相信如此卤莽之爱。”
“知道我为什么爱她吗?”
“不知道。”
“求生欲往往使人自私或失去理智,而她,在度朝曲无情的威胁下,伤痕累累,却从未开口要求我救她。她认为普天之下没有度朝曲的对手,求我,意味着让我送死。她是如此的相信我,维护我,尽管对我一无所知。透过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活在悲愤与恐惧中,已经接近崩溃,却依然顽强的凭借自己的能力反抗。很多时候,我默默对她说,如果你开口,我想我会冒一次为红颜失江山的危险,可她不。我从未见过这么坚强的女人,一个面对度朝曲还能如此坚强的女人。我曾为目睹她的泪水而骄傲,因为她只把脆弱留给了我,可是恰恰信任的太深,让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烨骞仿佛沉入记忆的海洋,忘我的容颜,半眯着妖孽的眸,像是倾念一首绝美的诗,“她的忍耐,她的刁蛮,她的脆弱,她假装泼辣的语气,只要是她的我都一一迷醉——”
“好高兴你终于对我说心里话,可是你也好残忍,这些对我而言好残忍——”画眉一动不动的坐在他的身旁,怔怔的说道。
“——”烨骞沉默。
“王爷好可怕,竟能微笑着看心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床上。”
“这是我的命!”
话音未落,他纠结的眉间泄露一丝痛苦,结实的鱼竿被震成粉末,画眉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王爷,若不是及至的痛苦,什么才能让他表露。
“这是我的命运——”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时,白衣依旧不染红尘,仿佛悲哀是千年之前的往事。
当凝视他绝美的背影时,画眉的泪水才绝堤奔涌,为自己难过,更为烨骞已经机械的不会表达痛苦而伤悲,他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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