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大沽炮台海面十海里处,稍事休整的英舰队,正与后面的补给船对靠增添补给。乔治-依勒特少将独自在指挥室里回顾自己在刚那一战中的作战指挥的得失,一位瘦瘦高高的上尉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报告将军,联军第二拨舰艇编队十五艘船只已到达我前锋舰艇编队位置。”他立正报告。
听着这个消息,乔治-依勒特少将精神振奋。“正感兵力不足呢!现在好了,可以实施多个作战方案了。”他暗想。
接着又转对站在门口的上尉说:“请第二编队的法国西姆少将过来,协商作战问题。”
西姆少将得知联军的前锋编队——英国海军出师不利,而傲慢的英国人居然叫他过去,心里想着就不舒服:“败军之将,还摆弄什么臭架子?以前不是瞧不起任何国家的海军吧?不是对法国海军马尾之战嗤之以鼻吗?现在看你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一样的损兵折将?”
按照战时规矩,先锋指挥官应比同级的其它编队指挥官高半级。想到马尾炮战后,英国海军对法国海军的热嘲冷讽,尽管西姆心里有气,但碍于军令,却也不敢意气用事,满怀忿意地登上了乔治-依勒特少将的英国海军旗舰——“菲野”号。
“尊敬的西姆少将,非常欢迎您及您所率领的舰队的到来,我相信在您的协助下,我们将顺利地踏上神秘的远东大陆。在此,我谨代表联军前锋编队对您及您所率领的舰队表示敬意。”乔治-依勒特少将见到西姆少将上到“菲野”号的铁甲板,两眼放光,给予了西姆少将一个英国标准绅士风度地问候,他这倒是出自衷心的。
“非常感谢依勒特少将热情的欢迎,鄙人对少将的指挥表示钦佩;对英国海军将士在炮战中的英勇表现表示赞赏;对在炮战中英勇献身的英国士兵表示哀悼。鄙人及鄙人所率领的英法联军第二编队,非常乐意为阁下效劳。”西姆少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但对刚刚依勒特少将所说的,第二编队将协助其踏上远东的大陆,很不感冒。
“前锋编队还可以作主力军吧?”他心里藐视。
两人虚伪地相互问候后,一起走进了依勒特少将的指挥作战室。依勒特少将简要地向西姆少将介绍了一下上午炮战的过程,他不想让法国人笑话自己,对于前锋编队的损失仅“一笔”带过。
“尊敬的西姆少将,情况并不乐观啊!现在的清王朝不是第一次鸦片战争时的模样了,他的装备得到很大加强,兵力很补足;大沽炮台河道狭窄,两岸的炮位众多,易守难攻啊!我想从陆地进攻包抄大沽炮台的背部,法国陆军是世界最强的陆军之一,我需要您的帮助。”依勒特少将挣扎了很久,还是放下高傲地自尊心,向西姆少将提出了求助的要求。
西姆少将洋洋自得,慢条慢理地回答:“这个啊!尊敬的依勒特少将,能够帮助英国皇家海军是我的荣幸,只是你的前锋编队中不是有三千英国陆军还没有动吗?”
“那点兵是远远不够的,尊敬的西姆少将,你要知道,清王朝在天津地区部署有十万蒙古骑兵,那可是成吉思汗的后代啊!”依勒特少将看出西姆少将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但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能打败前面那些该死的黄猴子,挽回自己的颜面,这点冷讽热刺又算什么呢?”他心里想。
“你想怎么做?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我所率领的法国陆军愿意听从依勒特将军阁下的指挥。”西姆少将正经地说。气要争,事也要做,谈到战事问题,他还是懂得分寸。
“我想从大沽炮台的北岸登陆,突入内陆三十里,从背部包抄北岸的炮台,这需要八千左右的陆军士兵才能完成。当然,正面的海军必须配合好陆军的登陆。”依勒特把自己深思熟虑的方案说出来。
“尊敬的依勒特少将,你能确定在沿天津湾三十里内,没有蒙古骑兵出现?”
“尊敬的西姆少将,我的朋友,在内陆三十里有蒙古骑兵存在,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足以构成对联军登陆部队的威胁。由于清军的第一防线河流沟壑众多,不利骑兵作战,所以蒙古骑兵大多驻于清军的第二条防线天津卫与军粮城之间,那离大沽炮台有近一百多里。我们只要能在蒙古骑兵赶来之前,构筑一个防御阵地,是不用担心的他们的。”依勒特少将分析。
西姆认真看了一下大沽炮台附近的地形图,思索良久,说:“此计可行,我马上回去召开军事会议,布置任务,等你后勤补充完毕后,我们两军一起行动,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西姆与依勒特亲热拥抱后,匆匆离开。
僧格林沁郡王接到英法联军开始进攻大沽炮台的报告后,马不停蹄地从军粮城驻地赶到大沽炮台,在战斗打得最激烈时,作为整个京畿战区最高指挥官,他没有干扰大沽炮台陈士杰总兵的指挥,只是与一干随从在稍远处观望,既然英法联军的陆军并未发起陆战,他也并不着急。
英法联军前锋编队败退后,整个大沽炮台沸腾了,僧格林沁郡王兴冲冲地带着随行人员走进大沽炮台指挥所,热烈地祝贺大沽炮台官兵取得的胜利,并口头嘉奖陈士杰总兵。
“能打退西夷蛮族猛烈的进攻,这是值得庆贺的,陈总兵指挥有方啊!可喜可贺!”僧格林沁赞许地对陈士杰说。
“多谢郡王的夸奖,这是卑职的职责,主要还是皇上及郡王的深谋远虑啊!”陈士杰谦逊的回答。
僧格林沁郡王也是穷苦人出身,很体恤下属官兵,他对随行待卫说:“你去准备一些好菜好饭来,略备一点点酒让所有的官兵高兴高兴,注意酒只是适当表示庆贺足矣!英法联军是不甘心失败的,可能下午还有恶战要打。”
陈士杰总兵很感动:“多谢郡王千岁的体恤,卑职及众官兵当誓死守卫大沽炮台,誓死效忠皇帝陛下。”
“来,大家都坐下,大家说说下午英法联军还会再来吗?来了,我们又应该怎么对付呢?”僧格林沁很满意陈士杰的表现。
“据前方探子报告,英法联军的军舰停在天津湾外海十多里处,休整补充,并未离开,后又有第二支联军编队赶来会合。现在英法联军的军舰越来越多,我想他们很有可能下午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陈士杰把一些新的战况禀告僧格林沁郡王。”
“哦!”僧格林沁从胜仗的喜悦中醒过来,听到这严峻的军情,紧蹙双眉,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对付这来犯之敌呢?”
“禀郡王千岁,英法联军的舰只增多了,可军舰炮艇并未增加多少,除去他们上午炮战中损失的,现在英法联军能参与进攻的军舰最多只有十五艘,仅比上午进攻时多了五艘而已。其实,他们就是多出十艘,二十艘又有何用呢?”一位大沽炮台的副将分析说。
“此话怎讲?”僧格林沁来了兴趣。
副将接着说:“大沽炮台河道狭窄,并不能展开一支大型的舰艇编队,因此敌军舰只增多,并不等于能参与炮击进攻的舰只也增多。如果他们硬要把更多的军舰塞进海河河道,那正是我们所乐见的,这将大幅度地提高我们的命中率!”
“哈哈——”众人大笑。
“言之有理,这倒不用担心英法联军的军舰多了。”僧格林沁郡王放心不少,“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天津外海上停泊的那么多船只不可能都是补给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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