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快滚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士兵惊觉床下有动静,紧张厉喝,旋又提醒其它人:“副连长!快来!这里有人!”
第四连副连长张小中听闻,大步跑进内屋,后面跟着七八个二排的士兵。这间屋布置得古色古香,带有浓浓的书香味,却并不奢华,里面一组雕花大柜中摆着一些书。“在哪里?”张小中警惕地询问,其它士兵训练有素地散开,封锁了所有的内外出口,连窗户旁也站了人。
黝黑士兵指了指床底下,压低声音:“在下面!”
“出来!快出来!不出来我们开枪了!”张小中大声喝叫,他猜测对方可能不是什么危险人物,紧张的心稍松懈。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出来!”一个清癯的老者颤抖着艰难爬出,赫然是马紫芳的父亲——琼州府府台马忧之。
“还有!都出来!”张小中催叫。
“没,没有了!”马忧之轻瞟床下一眼,慌说,可他慌张的动作出卖了他。
“你不老实!敢骗我们!”黝黑士兵跑上去,一脚踢去,马忧之侧身倒爬在地。
张小中声色俱厉:“你刚还说‘我们出来’,怎么只能有一个人呢?”
“里面的人出来,再不出来,真要开枪了啊!”张小中恐吓。两个士兵走近马忧之,一左一右抓着他的手臂拖往门外,另有一个士兵倒拿着长枪往床底下扫去。
“唉哟!别打了!我出来!”一个苍老的女音从床底下传出。一会儿,爬出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妇人,她是马紫芳的母亲——田氏。
“原来是一个女的!”张小中挥挥手,让人把田氏拖走,并吩咐黝黑士兵再仔细搜查一下,看还有没有其它人。
“你们是什么人?”张小中走出门外,开始盘问马忧之夫妇。
“我是府里的账房先生,这位是内贱!”马忧之瑟抖着身子,不敢看凶神恶煞般的人民军士兵。
张小中围着马忧之转一圈,突地大喝:“老匹夫胆敢骗我们?账房夫妇有穿金戴银的吗?”
两个士兵走近,用长枪上明晃晃的刺刀左右交夹着放在马忧之的脖子上,马忧之惊恐,身子软软瘫倒在地。
“装死!”士兵狠狠踢两脚,怒道。
“你们不说,是吧?把他们捆起来,拖出去,外面有认识你们的人自然会说。”张小中威胁。
早有士兵找来绳子,遂把马忧之夫妇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张副连长!胡闹!”从左边进门处传来一声喝斥,一个浓眉大眼的强壮汉子大步进来。
“刘指导员!”士兵们报告。
“快帮两个老人家松绑!人民军有规矩,不准为难老百姓,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刘指导员教训。
“刘指导员!你看他们的穿着,他们是普通老百姓吗?”张小中不服气。
“不管是谁都不能捆人!”刘指导员不容分说,语气加重。
张小中噘着嘴:“我这不只是想吓吓他们吗?”
“他们是谁?”刘指导员不理张小中,随口又问。
“他们嘴硬,不肯说!”一个士兵回答。
“老爷!你们怎么也被•;•;•;•;•;•;?”被刘指导员那一伙押出的人中,有人惊叫。
“什么老爷?”刘指导员疑惑。
那人惊觉叫漏了口,赶紧闭嘴。马忧之狠盯一眼那下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快说,你们是谁?不说,拉出去砍了!”张小中又来劲了,这回刘指导员没再阻止。
两士兵作势拉着马忧之要走,马忧之吓得尿流,赶紧道:“我就是琼州府府台——马忧之!”
难怪了,搜遍了整个府衙也未找到府台,还以为府台在攻城战中被打死了呢!原来匿藏于此啊!“捆好!捆好!把府台押到团部去!”刘指导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马忧之夫妇苦难地被押着往团部走去,他们不知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什么?
城外,在第78团团指挥所里,第78团曾团长与陈政委在轻松地闲谈,听说捉住了府台大人,两人很高兴。“把那位府台大人带进来!”曾团长大声吩咐,接着又对陈政委道:“怎么还没有那位海南总兵大人的消息呢?”
“团长别急!可能再等一会儿,消息就来了!”陈政委宽慰。
被捆成粽子似的马忧之被张小中与刘指导员带了上来,就这一番折腾,马忧之已被折磨得气喘吁吁,浑身乏力了。
“你就是府台大人?”曾团长求证。
“老朽正是琼州府台马忧之!”马忧之有股恨意。
“先给府台松绑!”陈政委吩咐。
张小中与刘指导员正想动手,这时,外面脚步声阵阵,一大队的人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第26师少将师长彭敬量,在他旁边的是一位温文尔雅、长相英俊、书卷气十足的上校,彭敬量好像对此一位比他低一级军衔的人很敬重,总是不时地侧头与对方搭讪。
“听说第78团捉住了琼台府府台?”彭敬量老远便嚷嚷。
“报告师长”第78团的人敬礼。
“府台在哪?”彭敬量笑着问。
“报告师长!这位就是琼州府府台马忧之!”第78团曾团长得意道,其它人亦是得意洋洋,颇有邀功的意味。
“这位就是马忧之老先生?”跟着彭敬量进来的那位书卷气十足的上校抢先走近,睁圆眼惊叫。
“怎么?安秘书认识?”彭敬量疑窦顿生。
“胡闹!快给老先生松绑!”安平脸色愠意浓浓,声音异常严厉,“谁捆的?我要追究你们的责任!”他自己首先开始手忙脚乱地动起手来。
在场所有的人惊讶这位叫安秘书的人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彭敬量更是不解,他不知安平此次来负有特殊使命,当安平持林逸的亲笔信到达第26师师部时,他还大吃一惊呢!搞不懂这位林逸身边的大秘书为什么会来第26师,难道是来督战的?安平未透露一点口风,他也不好问。
“快!快!给这位老先生松绑!”彭敬量着急吩咐,他隐若猜出安平此番来可能与这位被绑的府台大人有关。
马忧之也满是疑惑:“我好像并不认识他啊!”
曾团长、陈政委、张小中还有刘指导员慌忙上去,为马忧之解绳。
“让马老先生受惊了!”安平小心翼翼地扶着马忧之坐下。
“你是?”事情变化得太快,马忧之受宠若惊。
“在下是林主席的军务秘书!”安平陪坐下来。其它人这才知道安平的身份,难怪连彭敬量师长也要对他恭敬有加了。
“林逸现在怎么样?”马忧之直呼林逸其名,其它人感觉这位府台大人可能与林逸有什么关系,不然也不至于让安平如此恭敬对待。
“马老先生怎么不跟下面的人讲明你与林主席的关系呢?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对待你了!”安平轻声询问,说完又狠狠地瞪了第78团的人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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