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报告书的内容曾引起寒寒那样见惯大世面的人惊呼战栗,可北条看着时,面部表情仍如“清风拂山冈,明月照大江”,看不出任何变化。这样的态度有两种解释:其一是他城府超深控制得住情绪;其二就是他已给吓傻了。看完了报告书,他平静地放在一边,沉思了片刻,说:“你的保密工作搞得很好,发生这么长时间了,我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事出突然,实在突然!你也学会我们当年向司徒王逼宫的那些手段了。”
我打了哈哈说:“这种赞誉愧不敢当,只是实事求是地向领导反映情况罢了。”
“明白了,我们的时间都很有限,不需要再为无谓的事情争辩。头顶上的事已经管不着了,人各有其命罢。你想怎么样?”
“我刚刚说得很清楚了,请毫无保留地把你的力量和掌握的资源都交出来吧。不是为了个人意气或称霸一方,只是为了人类的生存。”
“我只是隐居一方的一个孤寡老人,你为何不去找全球议会的实际掌握者老小亚当斯,却直接到岛国深山中来找我?”
“亚当斯为他的野心经营了三十多年,特别是这几年,趁我们在外征战,扩大了他的势力和野心。但这一切都是控制在你手里的,他掌握全球议会,而你掌握着全球。对你来说,他不过是池塘表面的浮萍、棋盘中一颗妄想过度的棋子而已。你要他生,他就生,要他亡,他非亡不可。可我要的不是取代他这颗棋子的地位,我要的是你让出棋局,让我们这一代人来左右自己的命运。”
“你说得太直白了。”
“因为没有时间,你自己已经同意了这一点。”
北条闭上了双眼,似乎睡着了一般。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双眼说:“明白了,看来是不得不如此。1^6^K^小^说^网多年不曾全力介入政局了。但想必还有那样的能力,我保证亚当斯家族会在三天内失去一切。”
他说到这里又不说了,我忽然心跳得厉害,追问道:“还有呢?”
“也许是得摇动天下才能化解这一劫了。但是否如你说得那样不可收拾,我看还得观察。撼天下易,平天下难。我可以容许你以平缓的方式进入全球议会并占据一定势力,中国已为你所有,我自也不会去考虑别的。但其他地东西。你却也休想得太多。我不能把一切都交给你——奥维马斯正在往回赶吧?待他到来,我将推举你二人和各自的重要下属掌握全球议会实权职位。”
“为什么非要等奥维马斯?”我暴躁了起来:“非要把那些交给你的学生?他就比我更合你的意么?”
北条忽然一声暴喝:“你现在象个幕府大将军么?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学生!”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顶,我终于感受到了这个貌似垂死的老人的怒火之威,顿时感到一种极危险的感觉,浑身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临战状态,每寸皮肤都绷紧了。气氛僵持了足有两分钟,我见他没有进一步地动作。心情也慢慢调整了过来,依然虚张声势地问:“为什么要那么选择?你必须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不然我不服!”
北条微微颔首说:“处在我这种人的位置,师生血亲那等情谊可不是考虑的因素,你明白的。七月事件之后的你不会不明白这些。可是战争归战争,我们要瞻望的还有战后地世界。到那时你就不如奥维马斯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不可能给天下苍生造福。”
我顿时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奥维马斯就能给你的天下苍生带来希望,带来幸福么?”
“我很清楚他这个人:能力气魄即使差一些,整体来说相当稳健……,16。你们二人配合,应能克服此刻难关。又能弥补不足,避免极端,这样的安排任谁也找不出半点不是。”
我为他这席冠冕堂皇的话露出了嫌恶地表情:“我大老远跑来一趟不容易,算是缘分中注定难得的见面,说点实在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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