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侧各有一部阳光费里亚人马向我军侧后潜行,现在我们的警戒哨正在暗中监视跟踪。究竟这代表着什么?”本菲卡说:“奥维马斯大人一周前曾私自外出过一次。因为当时已经人心浮动,因此他的行动非常隐秘。但被我地一个卫兵看到了。他前进的方向是北方,那里除了费里亚人什么都没有。”
江旭瞪眼怒视道:“长恨天是我府三大方面军之一的首领,你想用这样寥寥数语就挑拨我们的关系吗?”
“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你亲自到安其拉北部去看一看。”本菲卡平静地说:“我自回来之后就被贬斥。没有负责具体的军事行动。反被派去处理了几次被洗劫后的城镇废墟。相比之下,赤脊山算得了什么?我军在赤脊山虽然遭到惨败。但大多是投降,真正战死在战场上地不过两、三万人罢了。我去处理过的那些城镇废墟才真可谓是阿鼻地狱!你们的东部方面军是一支残忍嗜杀的费里亚军队,他们用残忍无比的手段屠杀了那些城镇的每一个人。那里到处都是残碎地肢体碎片,空气中飘逸着令人作呕的肉香味,是尸体被烧烤后散发的熟透的人肉味道啊。你能想象吗?”
江旭被本菲卡平静地目光逼视得不自在,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反驳道:“那些人都是你们用工厂制造出来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人类,不享受人权!”
“他们是否享受人权,只是黄大将军地一条命令界定地。你奋斗至今,想要的就是依照极权者地意愿亲手屠杀自己的同类吗?”
“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问题,这是后世史学家们的工作。”
“这些问题我至今也未考虑透彻。只是有感而发。”本菲卡说:“我只是觉得,人类自相残杀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以屠杀人类为乐地费里亚人却不见得能停下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你应能明白这个道理。”
江旭摇头说:“你对东部方面军极度仇恨,我不应该听信你这样有倾向性的意见。”
本菲卡微微一笑:“的确不信的话,何必说出来?”
十分钟后。江旭将两支特种分队派向了东西两侧的警戒哨位,然后命令所有哨兵一级警戒,其余所有人放弃睡眠进入二级警戒,并且配发步兵战斗剂。这个看起来鲁莽而过分敏感地命令使安其拉派遣军避免了严重的损失——一个小时后,东部警戒位爆发了冲突。北面的费里亚军随即开始正面进攻。
东部方面军尽管有一个方面军的编制,但实际上人数不多,主要由阳光费里亚人及其控制的狼人组成,这些家伙的爆发性很强,假如安其拉派遣军事先没有准备的话,势必遭到很大地损失。然而此时人类部队已全部准备完毕了,步兵战斗剂已发到了每一个士兵的手上。
察觉到东部方面军全面进击的意图后。江旭根本不做试图沟通的努力便下达了反击——或者说主动进击的命令。安其拉大营中立即驶出了一队队骑乘着气垫摩托的士兵,他们全身披挂着高等级的恶魔甲,挥动着无坚不摧的高振动粒子刀切入了东部方面军的阵中,在不断用长刀收割着昔日盟军的头颅时,又不住往对方密集处丢去了手雷和烟雾弹等物。装备原始地东部方面军前锋在这样突然而猛烈的打击下,顿时溃散成了无数个小块,不要说攻势,连形成像样的反击都不能够。安其拉大营外的机枪和迫击炮阵地中地士兵竟然找不到可以开火地目标,闲得发慌。
江旭站在安其拉大营的指挥所里,用红外望远镜看着战场。随口说:“真不经打,很难想象这样地军队能打下安其拉北部上千公里的地区。”
本菲卡叹道:“阁下,那些地方都是无甚武装的纯生产地区。真正有足够经验和装备的部队都在小松山附近与你们作战。这一年多来,奥维马斯大人对北部局势始终试图以空间换时间。以有限兵力防守要害地区。而把主要精力投放在与你们中部、西部方面军和哈塔莱军的对抗上。”
江旭毫不客气地说:“那是战略上的失策。”
“但东部方面军在今晚的战斗中显得太弱了,我也难以想象。”本菲卡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说:“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实力,应该不能打破我们那些有中等防卫力量的城镇才对。他们的主力部队还没出现?还有那些法师呢?”
本菲卡所说的主力,就是长恨天和壑勃率领的正宗费里亚队伍了。人数虽然不多,大概各只有两千来人,但作战经验丰富,堪称虎狼之师。再加上那些法师队的话,现在安其拉派遣军的摩托化步兵队的冲锋绝不可能如此顺利。江旭皱了皱眉,估计摩托化步兵冲锋的距离已差不多到了己方所能及时救援的极限,准备提醒一下具体指挥作战的参谋人员。正在此时,通信员急急匆匆跑上来,报告道:“前锋回报说击伤了敌魁长恨天,它已带领一小队人马撤退。另外,有一队费里亚兵要向我们投降。”
“是什么人?”
“不知道,现在情况太乱了问不清楚,参谋部已命令前锋部队暂时不要进攻它们了。它们在战线的正中部。是纯正的费里亚族步兵和法师团,不是阳光费里亚那些野蛮人!”
江旭点头说:“接它们过来,但要严加防备。找到首领之后,带到我面前来。”一个小时后,投降的费里亚军来到了安其拉大营中。首领正是壑勃,见了江旭就叫喊:“还不松开我?我有紧要军情要急禀大将军!”
江旭问:“不能对我说?”
壑勃高傲地昂起了头,说:“你不够格。”
如果在壑勃面前地是辛巴或虹翔,它这句话足以招来一顿好打。不过江旭是后期之秀。因此虽然位列内阁,却在涉及这些方面时格外谦虚谨慎,于是只是笑了笑,在给壑勃又加了两圈铁链和几个大铅球束缚行动后,同意了它的要求
二月九日晚上八点四十分,我收到了江旭的视频会议申请。同意接收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壑勃。它虽然是主动投降。但因为本身战斗力强,而且对江旭颇为傲慢,被照顾得很周到,准确地说捆得跟一头待宰老猪差不多。别的不说,只看看地上拖着的那四、五个半径二十公分的铅球就够赏心悦目了。好在这厮身体强壮。捆得虽然严实,倒也不妨碍说话,见了面就大声说了一大堆话。我见翻译不工作,主动提醒道:“走神了?还不快开工!”
翻译擦了把冷汗说:“大将军,都是些自我吹嘘的无聊话,听着就怪肉麻地。”
我连忙点头说:“哦哦,那些就自动略过。让它说有营养的!”
还没等翻译把我的话传过去,那边的视频镜头已转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正是灵界**师菲林。她看到我后努力笑了一下,用天界语说:“大将军你好。”
我顿时对壑勃的办事效率刮目相看,问:“你是作为后宫人选被卷过来的?”
“不知道大将军说些什么。”菲林一脸茫然地说:“时间紧迫,大将军不会只是想说些笑话罢。”
我嗯了一声,说:“那当然了,不知你要对我说些什么?迪林和风萝的作为,还有你们留守后方地人的阴谋,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年多来。是长恨天庇护着你们。现在它也反了,你准备怎样?”
菲林鼓起勇气说:“灵界元老会对大将军的歧见,我很早前就知道了,但没想到它们会作出那样的事。大将军。我和现在的部属同僚们只是普通地灵界人。与元老会二十七祖完全不同,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也从未考虑过我们的意见。仅就我们而言,这十多年来一直与人类大军并肩战斗过来的,尼布楚的平定有我们付出的巨大努力和牺牲在内,我认为这些功绩不该被抹杀。我希望能继续为大将军战斗,从而换取我们的族人在尼布楚上仍能保有一个落脚之地。”
我微微一笑:“你说得倒轻巧!不过你倒也谨慎,没有跟着二十七祖胡来。我会看着你地,只要你的确表现出自己与那些人不同,我会让你们继续呆在暮色森林,成为尼布楚上的新一代灵界人,为世人和诸界承认和敬仰。所以,你好好表现吧!”
“我会让你相信我的,大将军。”菲林施了一礼,又说:“壑勃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而且翻译起来也很麻烦,由我直接向大将军我们打探到的情况如何?”
“好吧,你说。”
菲林缓缓说:“近一年多以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黑水费里亚族经常做噩梦。那些噩梦与人类有关,有许多人都找我和荒荫咨询治疗过,但没有作用。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我逐渐感觉到,黑水费里亚的那些战士对人类的依附心渐渐淡化,恐怖和仇视心理却迅速滋长。”
“老长也是这样?”
菲林摇头说:“它一直不承认自己做过这样的梦,也从不肯让我们为它治疗。但据壑勃说,有一次它很早去向长恨天报告战情,听到长恨天说梦话,梦话的内容就与这个恐怖地梦有关。”
镜头以外传来了壑勃哇啦哇啦的叫声。翻译简短地对我说:“它说的确是那样,不过自我吹嘘的话很多,需要全部翻译吗?”
“无视它。”我转头对菲林说:“叫你们那边视频会议室地士兵把壑勃地嘴堵上,吵死了!”
两个士兵的身影从镜头前掠过,壑勃立即就被完全沉默化处理了。菲林笑了笑,说:“这次叛乱来得很突然,象是突然起意地。事前军事布置很不利于向安其拉派遣军进攻,如果经过周密部署。我们也没那么容易逃过来。”
“有多少人跟它走?”
“阳光费里亚全跟着它,这里黑水费里亚士兵本来就少,大概跟它走了一半以上。暮色森林和灵界法师团的人全逃过来了,没人跟它走。”
我沉吟道:“那它更不可能成功了,是发疯了?”
镜头又转到了另一边,原来视频会议室里还坐着一直没说过话的荒荫。它向我施了一礼,说:“大将军。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悲剧。我希望你不要降怒于费里亚民族,绝大多数人都已深深地厌倦了战争,绝不会跟那个疯子走的。”
我听完翻译后,微微笑了笑,说:“如果都是你这样的想法就好了。你知道些什么吗?”
荒荫断然说:“我怀疑今天起事地这个长恨天是假的。壑勃与我有相同的看法!”
我听了翻译后顿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大将军,还是由我来解释吧,稍微快一点。”菲林也出现在了镜头中。她询问了荒荫两句,说:“长恨天已经一周没有露面了。在安其拉派遣军向安其拉大营进攻时,东部方面军的前线部队也只得到了各自为战,便宜行事的命令。今天它忽然起意布置进攻安其拉派遣军时,也没直接向我们下命令。虽然隔得远看不真切。但都感觉那个冲锋的长恨天好像比往日弱了许多。这一年多以来,它在作战中不住增长着力量,本来已是个令人感到很恐怖的武者,今天却竟然在冲锋中被步枪打伤,很难想象!”
我回忆起了老长当年斩杀沙斯拉尔地情形,随便问了一句:“它的力量会有多强大?”
“大将军,强大得很不正常,我甚至觉得它已是尼布楚最强大的人。但正常的人不会象它那样在战斗中如此迅速地成长,尤其是在本已很强大的基础上。我甚至怀疑它是否用了什么邪恶地术法,在战斗中不住地吸取着被它杀死的人的精血力量而成长。不然的话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迅速的成长变化——这可不是我的一家之言。荒荫和壑勃都认为在费里亚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事情太乱了,我脑子里乱哄哄地,只得把长恨天不正常地增强这件事丢到一边,问:“你们认为是假的。那真的跑哪里去了?如果未发起叛乱。为何到现在也不来向我解释?”
菲林摇头说:“不,大将军。叛乱一定是它发动的。跟随那个假王叛乱的是黑水费里亚最精锐最忠心的部队,没有皇帝的印信它们是不会听命的。我们认为是长恨天事先留下替身和印信,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安其拉,它的替身算到它差不多已抵达目的地后才动用印信发动了叛乱。”
我心里一紧, .uuksh.o问:“目地地会是那里?”
菲林回答道:“大将军,我想不会有其他地方了。”
得出答案后,我迅速召来秘书将应对策略安排了下去。此事竟然觉得时间过得无比之慢,慢得令人心慌意乱,内心的惶恐不安甚至比得到奥维马斯即将动手的消息临时改变整体部署的那个晚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我亦准备多时,手中攒着一大把牌可打。而此时棋局已入终盘,尽管大局在握,然而剩下地棋子已经不多,眼看纠缠多年地对手已经投子认负,一个要害棋子在要害部位忽然反转成了第三方,这种事是任何棋手也不愿意面对的。
在惶恐复杂地心情下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寒寒推开门走了进来。我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她终于吁出了一声长叹,说:“看来是来不及了。”我心头猛地一沉,问:“是吗,局面如何?”
“无双传来了一段留言,现在尼布楚驻军已无法联系了。”寒寒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你想听一下吗?”
我摇摇头说:“我就不听了,你直接汇报她所叙述的尼布楚现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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