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烫金的匾额,听着院内吐气开声练习拳脚的声音,张岱夫心知来对了地方。付过车钱之后,提着自己简单的小箱子,走上前轻轻扣动门环。已经被摩挲得油光铮亮的铜环撞击在厚重的木门上,发出依旧清脆的声音,提醒着院门后面的人们,有客人登门。
“来了,请稍等!”一个声音脆脆,语调悠扬的说话声传来,随即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实木大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梳着一根大辫子,头上别着一朵红花,花叶上似乎还带着露水,显然是刚摘下来没多久。丹凤眉、杏眼、琼鼻、红唇,身着蓝布碎花衣裤,软底黑布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英气女孩子探出头来问道:“先生,您是哪儿一位?到我们拳馆要干嘛儿?”
“在下张岱夫,奉师命前来。我师父是涂破岳!”张岱夫一番话刚一说完,那个女孩子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下子把头缩了回去,咣当一声又把门关上,撒开脚丫子向院子里面跑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那个人来了!”
张岱夫在和这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上身前倾,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被这女孩子使劲儿一关门,下意识地向后一仰,险些被大门碰到了鼻子。“这什么情况?我是大灰狼咋地,瞧把这姑娘吓得!也不知道老爷子在这里访友期间,是怎么编排我的,要不然不能这样啊?”
时间也就过去了半分钟不到,院门重又打开,一大群穿着统一的白汗衫、黑裤子、千层底布鞋的汉子们跑了出来,年龄不一、但是表情都差不多,仿佛看稀奇似的围在张岱夫身旁,上下打量。更有那胆大妄为的小家伙伸手在他的胳膊上乱摸,让张岱夫直起鸡皮疙瘩。
“喂,喂!诸位师兄师弟,能不能让我先进去?这样把人凉在门外参观,可非待客之道啊!”张岱夫倒是一个好性子,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语气调侃地说道。
“你们围在这里,也不说替客人拿一下行李,把人给我请进来,平时的礼仪之道白教你们了!没用的家伙,赶紧都给我回去练功,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少一分钟就拿你们的大师兄是问。”
这个语气威严的声音一出,这些人顿时做鸟兽散,只留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拿起了张岱夫放在地上的箱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典型的粗布长衫老北京打扮。头发剪的很短,根根竖起,脸似刀削、身材中等宽厚,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力量。
来人向张岱夫一拱手,客气地说道:“让师弟见笑了,这帮家伙平时野惯了,没见过世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吴兆海,刚刚给你开门的是我家小丫头莲菲,这个帮你拿箱子的是我的大徒弟丁树林。你师父和我家老爷子份属同门同辈,正在屋子里候着呢,还请张师弟随我过去。”
张岱夫赶紧拱手相让道:“兆海师兄先请,有劳树林兄还帮我拿着箱子,多谢!多谢”
三个人寒暄几句之后,这才鱼贯而入,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穿过练武的院子,进入正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