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时候,马油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他,起来一看是小古,真是难得的比他还早醒。一方面是自己睡得有些晚,另一个方面是马古昏得早,昏后的睡眠质量总是好一些的。
不过既然醒过来了,马油便没有再睡的习惯,不管睡多久起身就会精神满满。
简单的洗了脸后便拉着马古往城外走了,一边跟马古解释到他昨晚只是太累了睡了过去。反正马古不记得昨晚关于剑的事,这样就最好不过。
城门处戒备依旧森严,两个官兵佩刀守着,马油正要往门外出去,一个乞儿打扮的小伙子往他身旁一钻,顺手就给他塞了个字条。
他一摸便知道上面写着“力夫求见”四个字,心中不免疑惑:“这小子不是和我翻脸了吗?怎么着又想着见我了?”
但老朋友要见,都在这个地方了,怎么可能推脱,自然是要去的。
莲花路的破庙依然是那么风尘老旧,老朋友也还是那副不待见的样子,就因为自己打听了一下他们帮主,还非常不敬地称呼他为“陈参九”。看他这神色,先前还以为是他们帮主到这里来过了,此刻又觉得不像。
马油不禁问道:“力夫,急冲冲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力夫抛给他一张画像,马油牵开来一看,画像上的人一头精神抖擞的短发,粗略的皱纹线条刻画得清清楚楚。画这个的人是一流的画师,而画中的人赫然就是自己!
马古也说道:“爹,和你好像。”
力夫板着个脸道:“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消息是昨天晚上就传来了,说是寒放堂的人到处在找你。你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他们我不知道,如果没得罪,还是去见见他们,如果得罪了,老老实实逃命吧,少出来晃悠了。”
马油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了,没想到消息走漏得这么快,竟然已经做好了画像,还让丐帮的人帮忙找自己了。
寒放堂在北方的势力非同小可,幸好他们也不敢声张自己的身份,要是让力夫知道了,恐怕会吓得不轻吧。
影门和寒放堂本就是死对头,如果力夫知道的话,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不过能冒着风险给自己通气,怎么说自己也没有看错这位老朋友。
马油只回了两个字“多谢”,心里面的感激却是溢于言表的。
力夫也只是转过头狠声道:“你自己珍重。”
…
“炎炎夏日当空照,登山当先登一早。”念着少时听来的儿腔,栈栈山道上马油拉着一只小手,感慨着时光的流逝。
这转瞬间已经过了半年多了,刚开始他照着九爷说的往东面一直走,经冀州转水路到魏州再跋山涉水最后一直向东到了青州,再远就快到海上了。
这一路走得匆忙无比,一方面是自己已经没了一开始游山玩水的心情,另一个方面怕寒放堂的人找上来徒生麻烦。不过这一路倒是顺了九爷的话,看哪条路顺眼就走哪条路,绕道的事情也干了不少。
到了青州是真的不想再往东走了,而且这一路发现寒放堂的人虽然也有找过他的踪迹,但好像主要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派来的人都算不上特别扎眼的,对于马油这个影门高手而言,要躲掉这种程度的追踪简直是轻而易举。
没了后顾之忧,又迟迟见不到老大,马油一空心态,竟然绕着反方向往西去了,这一路兜兜转转,从棣州经沧州游到了五台山。这个时候是不能上五台山的,所以就拉着马古来到了台外的小仓山。
小仓山虽然名气没有五台山那么响亮,但山上常青绿的竹林却也悦人耳目,就连马古也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赞道:“好美啊。”
事实上这半年来小古虽然跟着马油辗转奔波,但一路上吃好的住好的,除了刚开始赶路有些疲累,之后就纯粹是欣赏风景增长见识了,倒也玩得十分开心。
两人走进竹林之中,除了湘妃竹以外,这里还长有不少的月竹,不同于其它竹树,月竹的叶子带有一点弯曲,拾在手上观看,就像半弦的月儿一般,所以当地人给它起了个名儿叫月竹。
马古把玩着这些叶子,看着湘妃竹上一点点“泪斑”,马油向他述说了那段关于湘妃的传说。凄美的故事很快便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他坐在地上侧着耳朵听着,马油则负了手走到一根月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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