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十一月份,山西晋城,朔风凛冽,大雪纷飞。
一大早,林婉儿打开房门,只见院子里足有一尺厚的积雪。
屋檐上,倒挂着密密麻的冰凌。
白墙、白雪相连,满眼白色。
雪不算大,细细的,如同从天上洒下的面粉。
林婉儿披了斗篷,将桌上这两日制作的香囊用布包了,准备送往沉香阁。
这制作香囊,是林婉儿来到晋城以后,帮衬着家里的唯一生计,也是林婉儿最拿得出手的一项活计。
十个香囊可以赚上一钱的银子,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两多银子的进项。
初始,因顾及舅母的感受,将自己做香囊的手艺用起来,为了补贴家用。
后来陆陆续续受了晋王的不少的银两,家用也算是十分富足了。
只是自己无聊,便把这事持续下来,权当打发时间了。
林婉儿大约每三几天去沉香阁送一次香囊,日子久了这便成了例行的事。
这日,也不例外,见雪下的并不大,阻不了出门,就出院去了。
雪虽不大,积雪却厚,林婉儿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行走十分缓慢,还好并不赶时间。
一路倒可以赏赏雪景。
沿着街道望去,屋顶与地面积雪相映,只剩下两边街边店面的墙与门窗裸露出来,整条街仿佛是雪中陷下的一般。
此时,倒想起一首打油诗来:
江山一笼统,
井上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肿。
哑然一笑,觉得非常的贴切与形象。
林婉儿来到了沉香阁,见半掩着门,就进去了。
老板还在收拾整理着店面,因为下雪天客人少,开门自然晚了些。
见林婉儿进来,打了声招呼:“林姑娘,早啊。”
其实这林婉儿已快到临盆的日子,肚子挺的很高,只是大家都知道她还未曾婚嫁,依旧称呼着林姑娘。
与老板寒喧了几句,老板收了香囊,记了帐,林婉儿便出店回去了。
一路仍是踏着厚厚的积雪,不紧不慢地走着。
斗篷上也逐渐积了雪,整个人竟成了雪人一般。
因为下雪的原因,时间又早,满街竟没见到其他的人影。
不觉来到了巷子口,正欲转身进巷,却发现巷子口进处倚墙站着了个人,正背对着林婉儿的方向,着一身黑衣,挎着一柄弯刀。
而在不远处,正是童家的院门口,还用两名黑衣人,在院子口查看着什么。
林婉儿慌忙回转身,靠着转角处的巷子墙边躲了。
不一会,听着有人从巷子里往外走的脚步声,慢慢地近了,然后又停下。
只听到有人说道:“三哥,我们过去看了一下,应该就是最后那间院子,根据探子的消息,那林婉儿来到这晋城就寄住在舅舅童大城家里,已经有半年多了。”
“王大人一句话,足足害兄弟们四处忙乎了六七个月,如今须得小心行事,也不误了义父的嘱托。”
“三哥,您说,这林婉儿不过一个弱女子,到底能知道尚书大人的什么秘密,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不属于咱们该知道的范畴。”
“那么,三哥,您看何时动手合适?”
“既然知道了地方,我们暂且回客栈,等到晚间的时候再动手。”那名被称为三哥的人回道。
林婉儿听到,知道是尚书王允之再安排人追杀自己,本以为自上次王家管家王总管杀害自己未成,自己已经安全了,谁成想,这王允之仍没有放过自己。
怕被黑衣人发现,急忙掉转头,转入了另外一个巷子。
眼着着几个黑衣人过去了,才急匆匆地赶回家去。
林婉儿来到院门前,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推门进去,急掩了门。
这张氏正在院中处理积雪,见林婉儿进来,满脸惊慌,一边还大喘着气。
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都快生了,还倒处乱跑?怎的还走这么急?”
林婉儿稍稍压制住慌乱,回道:“出去给沉香阁送香囊去了,回来走的急了些,没事的。”
一边带着满心的害怕回到屋子里,也坐不下去,就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十几圈。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林婉儿不断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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